夏桃皱起眉，想离开这里，却被人群里走出的一个女人拽住了手。
“阿桃，你快跟王娟道歉。”
女人表现的很她很熟稔，教育完夏桃后，又转头去跟那个叫王娟的女人说：“王娟，对不起啊，我妹妹这是喝醉了，不是故意的，我替她向你道歉。”
“？”
夏桃觉得离谱，这女人谁啊？
她本就不舒服，现在更是想吐了，有点被恶心到。
王娟狠狠瞪了眼夏桃，“跟你没关系，春晓，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她一直欺负，要我说她就是思想有问题，就该好好接受教育！”
春晓，赵春晓？
夏桃看了眼拉着自己的女人，心中升起了一股子厌恶，本能皱眉，“松手。”声音很冷，用力甩开了手腕上的手。
赵春晓踉跄了下，像是被夏桃的态度弄得难过一般，瞪大了眼睛，还未反应，后面一个男人走了过来，语气不善道：“夏桃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这么不识好歹，春晓是你姐，你这什么态度，做人怎么能这么恶毒。王娟说的没错，我们这本来这里就不欢迎你，要不是春晓替你求情，你以为你能进得来？
“还有你一个女孩子，喝成这样子，别人好心提醒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还那么骂人，真以为是别人欠了你？”
“还有，你也别再来纠缠我了，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你的，我不喜欢你这种没有思想觉悟，又心肠歹毒的人！”
男人声音越来越严厉，偏偏他的话还得到了周围人的认同。
“就是，原来还以为她多可怜善良，结果呢，陷害赵春晓，又说话那么凶，真吓人……”
夏桃本就不耐烦了，现在越发烦躁。目光从男人脸上扫过，落在赵春晓的脸上，圆脸大眼，很朴实善良的模样，就是那一双眼里的幸灾乐祸没有藏好。
很低段位的茶艺，敢情是拿她当对照组，用她来衬托自己？
夏桃忍着难受，直接毫不客气地朝男人凶了回去，“你哪位？长得这么丑还敢说我纠缠你，真是长得不美想得美。癞蛤蟆搁这儿贴标签呢，还想抬高身价是不是？”
“还有，你都说了，她是我姐，她乐意挡在我前面装好人，跟你有什么关系？怎么，是喜欢她啊，啧，劝你真想上位，就别搁这儿犬吠，当舔狗也要知道怎么当，女人啊，除了不喜欢丑的，还不喜欢屁话多的！”
众人看着少女，一时间都愣住了，觉得难以置信。
夏桃对其他人态度不好也就罢了，怎么会连孙向东也凶？
孙向东脸色一会黑一会红，难堪中又有些尴尬，一直以来在他面前都是娇娇柔柔的夏桃居然会当众怼自己，还说得那么难听，明明刚才她还围着自己一声声“向东哥”喊着。
“向东。”
孙向东看向了身侧，对上了赵春晓担忧的目光，“向东，对不起，阿桃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喝多了才会胡言乱语……”
赵春晓的解释却让孙向东越发生气，这哪里是胡言乱语，只怕是酒后吐真言。
夏桃看着面前的一对男女，直接翻了个白眼，既然赵春晓继续舞，搁这儿装好人，那她也不介意输出，“春晓姐姐，注意措辞，我这不叫胡言乱语，是直言不讳。另外啊，你这么圣母心，乐山大佛那有你位置，建议去那蹲着，搁这儿真耽误你了。”
赵春晓：“……”哽住。
从不知道夏桃的嘴巴这么利索，而且说的话一套一套，还专门有听不懂的词往外蹦。
赵春晓一时间表情失控，边上的孙向东气愤地向前一步。
夏桃连忙往后，警惕盯着孙向东，后者人高马大的，眼睛瞪得铜铃一样，显然是被气疯了，夏桃心思动了动。
“夏桃，你实在是太过……”
孙向东的话在戛然而止。
原本凶巴巴，怼天怼地的少女，忽然捂住了胸口，然后重重喘了起来，抖着细白的手指，大喊：“是不是你们，我、我……”
两声“我”后，少女两眼一闭昏了过去，眼见就要倒向篝火，慌乱中，一道身影将少女拉住。
赵春晓失望地捏紧了手指。
不过很快，她就松开了手，因为今天过后，夏桃的形象彻底毁了，知青点的所有人都不会再喜欢这个曾经清纯可爱的小妹妹。
此时的夏桃靠在男人怀里，将赵春晓的表情尽收眼底，她确实是故意装晕，可想着想着，脑海中涌入了一团团奇怪的记忆，剧烈的疼痛直击脑仁，夏桃彻底昏死过去。
*
夏桃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有点暖，真实得让她有些发愣，目光从身下的土炕在移到破旧的木桌木柜子，最后落在了窗户，木格填满了泛黄的薄膜，完全不是现代的玻璃窗。
风吹得薄膜噼啪作响，将外头的人声都压下去了。
“都这个点了，你夏桃姐应该醒了，果果你去看看。”
“我不去，妈，她昨天都丢死人了，知青点的人都说她疯了，你就别管她了呗。”
“别瞎说，赶紧的，顺便把稀饭端过去。”
“哼。”
真希望风再大一点。夏桃面无表情想着。
根据记忆，她听出了成年女声是舅妈高丽，而童声则是高丽的小女儿赵春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