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几十秒的抽搐过后,他浑身的肌肉短暂的恢复了平静,然而心脏的负荷却在增大,恐惧占据了他的全部心思,下意识地朝着宋知微伸手,“救——”
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脸颊滚落,李响努力睁开眼,却只能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男人此时正用一种极为平静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那种平静仿佛是在看一只濒死的蝼蚁,没有恻隐,只有冷漠。
“……”
李响瞳孔因为恐惧收缩,他挣扎着要爬起来,逃走,可下一秒,肌肉再度抽搐,像是发作的羊癫疯那般,眼球止不住地上翻,牙齿剧烈碰撞发出酸涩的“咔咔”声。
噔、噔、噔。
脚步声传来,一道阴影遮蔽住了他,针筒在他面前缓缓晃动:“这是大|麻过量的反应,如果不经过处理,那么接下来,你要么心脏负荷不住猝死,要么会因为咬断自己的舌头而流血过多死亡。”
“现在,”宋知微单手掐住了他的下巴,极为平静地问:“告诉我,你哪里弄的大|麻?”
*
赵小山蹲在狮子头牌坊下,无聊地叼着烟,眼睛四处瞟,偶尔见到好看的妞路过,还会吹个口哨。
“也不知道李哥去哪了,怎么这么久都不过来,该不会又跑去甜水村了吧?”
赵小山是知道李响最近看上一个村姑,三天两头往村子里跑,只不过那村姑脾气大,上次还把李响开了瓢,为此他还偷偷感慨,叱咤情场的李哥也有失手的时候。
就在这时,他忽然瞥到一道身影,定睛一看,果然是李响,只是那样子看起来狼狈的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浑身脏乱不说,左手还不自然的垂着。
赵小山顿时惊了,连忙跑过去,扶住了李响,当感受到掌心下的手臂在轻微发颤时,惊愕地问:“李哥,你这是咋了?”
李响的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先回去。”
赵小山立马不敢多问,扶着李响就往狮头区走。
等他们到了自己租住的小院时,李响几乎已经要站不住了。
这时,边上传来了笑声,“闺女你这院子找的可真不错,这门修的气派。”
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停在隔壁门前,车斗里放满了锅碗瓢盆杂物,一位黑脸的中年汉子乐呵呵往下搬东西,而另外一位穿着花布衬衫的女人正抱着被子跳下车。
李响随意扫了眼就收回视线,让赵小山赶紧开门进去。
“爸,你先把那锅搬下去,它挡着地方,别的不好卸掉。”
赵燕抱着被子,探出头指挥赵东。
赵东点头,“好嘞。”
这时,赵姥姥跟夏桃走了出来,帮着父女俩一起搬东西,卸完了一车,赵东赶紧说:“我趁着天还早,再回去拉一趟东西,表姑劳累你了,这次有你帮着,这房子找的就是好。”
赵姥姥笑着摆手,“我就是进城玩的,还是这俩丫头自己厉害。”
自从那次离婚风波后,赵东对夏桃那可以说是跟看亲女儿一样,“那肯定是夏桃厉害,燕子那脑子压根不行。”
“爸,你快去吧!”赵燕赶紧打断老爸,再叫他继续夸下去,只怕没个十来分钟根本停不下来。
夏桃捂嘴偷笑,等着赵东离开后,三人赶紧收拾归置东西。
嘭。
巨大的声响从隔壁院子传来。
正在厨房摆放东西的夏桃愣了下,“这隔壁是回来人了?”
赵燕头也不抬,随意道:“嗯,刚才我到的时候,恰好看到隔壁回来了俩男的,一个扶着另外一个,好像受了伤还是啥,没看清。”
受了伤?夏桃挑眉,有些激动地问:“燕子姐,那个受伤的是不是穿着皮夹克?”
赵燕:“嗯,好像是。”她说完,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了少女,那张粉白的小脸此刻表情格外奇怪,不由疑惑地问:“咋了,你认识他们?”
夏桃抑制不住上扬地唇角,原本还以为要再等上几天找机会,却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她趴到了赵燕身边,小声说:“燕子姐,你帮我个忙——”
半个小时后。
隔壁院门被敲响。
咚咚咚——
咚咚咚——
持续了半分钟的敲门声,终于让里面的人忍不住了,烦躁地喊:“谁呀?!”
啪嗒,门开了,赵小山怒气冲冲的脸探出,扫了眼门口模样陌生的女人,皱眉道:“干嘛?”
女人被他的态度吓到,瑟缩着回答:“我、我是隔壁新搬来的住户,那个、那个孙大娘说你家有花椒树,我想换点花椒,可以吗?”
“这个孙老太婆真是啥都说。”赵小山烦躁地骂了句,视线扫过了女人手里面捧着的小半碗豆干上面还有一个鸡蛋,看起来是熟的,想到李哥现在那样子,也确实需要吃点东西,就抬手接过了碗,让开了路,“去吧,你动静别太大,我哥在睡觉。”
女人连忙点头,快速进了院子。
…
与此同时,裹着头巾的夏桃已经冲进了镇上的警局。
夏桃抓着一个路过的警察惊慌地喊:“同志,我要报警!”
警察连忙说:“你别急,有什么情况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