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他有些担忧地是，小姜总和贾总并没有进一步的指示。
这是不是说明……
这条路确实是走不通了？
张吉庆心情抑郁，这几天一直住在车间里，跟他们车间的技术员凌建波一起研究车间的技术部署。
可研究了许久，他们也最多只能在某些环节上稍稍降低一下生产成本，做不到翻天覆地的巨大转变。
凌建波是之前透明质酸厂的负责人——准确地说那个厂子是他最早出技术建立的，但是因为没钱，他被迫容纳了一堆机构的入股，导致干活的时候谁都想说的算，但是开发的时候谁都不想掏钱，最后被张吉庆以45万的价格捡了个史诗级大漏。
本来是老板的人一下被人偷家，凌建波的心情非常不好，已经决定直接开摆，在公司混混算了，看看没有自己的科研这公司怎么玩。
可是让他有点意外的是，张吉庆接手公司之后对公司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现在公司的效率比以前提升了不止一个等级，而且因为待遇极高，大家属实勠力同心，每天上班都很有积极性，这积极向上的态度让凌建波自己也不好意思继续摸鱼，也只能抱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心态当了一个技术员。
然后……
干了一阵子感觉还不错？
张吉庆对他很器重，对他的各种研究竭力支持，凌建波也不用像之前一样费劲应对一堆领导，这突然感觉生活一下好起来了。
张总这个人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
只是他的思路实质是有点天马行空，居然想出直接冲泡硫辛酸就往米国卖的思路，凌建波看着他最近一直郁郁寡欢的模样真是一步都不敢远离，生怕他哪天想不开做出什么不要命的事情来。
“张总，我觉得咱们是不是该换个思路啊。
说起来我们现在的投入还不算太大，咱们现在调头还有机会——做生意嘛，哪有不赔的？
之后咱们继续在玻尿酸的研究中扩大规模慢慢赚回来就可以了。
比如咱们是不是降低一下浓度，往里面加点儿透明质酸什么的？”
张吉庆一脸忧郁，却仍是不愿放弃，看着忙碌的工人，他背着手长叹道：
“还不是放弃的时候，我的这个思路之前小姜总和贾总都给与了足够的支持，我相信一定能走得通，一定，一定有很多我们还暂时想不到的情况。”
凌建波苦笑道：
“张总，不是我说，从原料到产品，咱们要走的路还很长。
您的方案说实在都不能用激进来形容，实在是有点太投机取巧了。
做生意我倒是不敢乱出主意，但我感觉咱们现在确实应该换个思路，任何人投资都有失败的时候，我们只要及时止损，换个思路重新开始，凭借我们玻尿酸项目强大的盈利能力，依旧能取得相当不错的收益。”
张吉庆缓缓摇摇头，看着面前的流水线道：
“小凌，你说的这些我并不是不懂。但你想过没有，小姜总为什么要执意扩张出海，还把这样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我们？”
凌建波摇摇头，等待张吉庆的答案。
张吉庆叹道：
“我们国内的行业有个非常不好的毛病，一旦有人做成了什么，其他人就会一哄而上。
小姜总在研发能力并不强的时候就一直在搞产品的创新，并且给研发投入大量的经费，这才让我们的产品凭借新和奇走到了今天。
但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我们的产品还是存在很多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如果有人想要模仿，很容易就做出跟我们一模一样的产品。”
“这……”凌建波是纯纯的科学家，并不是很了解做生意的套路，不过听张吉庆这么说也感觉很有道理，飞快地点了点头。
“提高科技水平是我们一直在做的。
我们去年布局了透明质酸，今年在沪上的高端线中张老师开始搞新配方，贾总先跟花仙集团达成一致得到了神经酰胺技术，又马不停蹄地来到卷省收购维生素C原料厂和酒厂，我们总部也投资了在米国的维生素C科研工厂。
现在是我们产品生根的时间，最困难、最艰苦的时光，渡过这段艰苦的时光，我们的科技产品结出硕果，就能甩开国内世面上的那些跟风产品。
这个困难阶段当先锋的，就是我张某人了。”
“原……原来如此！”凌建波听着张吉庆侃侃而谈，心中剧烈震动。
他一开始还以为公司这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搞是不是有钱没地方花稍微有什么大病。
现在听听，原来公司居然有这样的计划！不愧是国内最强的日化企业，确实有门道啊。
“我们的产品出海一定会遇到很大的阻力，小姜总之前也一定考虑到了。
可就是如此，我们才不得不出海，不得不去面对更大的挑战。
我们把原料做成可行的产品，不仅是给我们一个活路，也给许多还在迷茫中的产业一个参考，让他们知道就算不在低端行业内部搏杀，我们一样能寻找到一条极好的出路。
小凌，咱们的责任重大啊。”
凌建波双目含泪，用力点头道：
“张总这么一说，我终于明白了。
我格局小了，我以后一定……”
“张总！”
远处传来杨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