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么看，姜念的这次操作比之前扬帆集团的种种操作终究是少了点味道。
那时候的扬帆集团可是出手之后就能立刻打垮对方，用爆炸的业务增长引来所有人羡慕的目光。
可这绕来绕去，扬帆集团似乎仍是在围绕皮肤修复师做文章，若是如此，之前直接把这家公司收购了不就好了，哪怕是早早联络股神一起去收购，也好过明明之前折腾半天投入巨资。
“这么搞，是姜念知错能改，又回到之前收购皮肤修复师的方案了吗？”
钟立宪现在门下的头号弟子夏玲玲疑惑地问。
钟立宪带着老花镜，费劲地看着电脑荧幕的新闻里对这次收购案的具体描写，嘴角终于微微上扬，冲弟子轻声道：
“玲玲啊，凭你的能力，我推荐伱进入扬帆集团，未来担任高管也不难。
但有件事情你要千万记住——你可以质疑，但永远不要低估小姜总的思路，只有这样你在日后才能飞速提高，向你师兄那样成为一个优秀的学者。”
“可是……”夏玲玲秀气的眉毛蹙在一起，委屈地道，“我还是理解不了啊。”
钟立宪笑呵呵地道：
“没问题，出师之前，我会好好给你解释一下，你很快就能明白这一步棋才是小姜总这几年来最妙的一手。”
•
米国，一间阴暗的破屋中，吴海盘坐在地，借着投入屋中的几缕阳光耐心端详着报纸上波克拉公司的收购案。
最开始的时候，他脸上还是带着笑容的。
姜念拉着波克拉公司收购了皮肤修复师，说明姜念已经认输——之前皮尔内名声扫地的时候她早就该进行收购，那时候皮尔内内外交困，姜念如果收购他一定会很容易交出自己的股份，姜念能平白得到一个强大的药妆品牌。
可姜念当时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居然还给他们投入巨资，之后不断加码，跟自己的品牌左右互搏，吴海还抓住了机会不断造谣败坏皮尔内的名声，搞得皮尔内现在臭名昭著。
现在收购，等于姜念放弃之前订下的方案，白白损失了前期大量的投资，就算根基未损，这终究是一次重大的损失。
念念，我还是赢了你一次啊。
吴海悠然长叹，把报纸缓缓撕成碎片，纸张开裂的美妙声音让吴海忍不住哼出了歌声，可下一刻，吴海似乎意识到什么。
他赶紧停下，慌忙把手中的报纸拼在一起，忙乱地钻研着上面的字字句句。
片刻后，他发出一声野兽受伤般痛苦的嘶吼，一掌狠狠地拍在报纸上，将好不容易拼好地报纸打的再次四散。
吴海抄起手机，飞快地拨打了麦哲伦的电话号码，电话刚刚接通，他就迫不及待地吼道：
“快，安排我离开米国！”
“你要去哪里？”电话对面的麦哲伦平静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沮丧，嘲弄道，“我们都中了姜念的诡计，我已经被董事会罢免，现在上面正在调查我职务犯罪的事情，据我所知，你也快了。
别挣扎了大师，反姜念联盟这次这次败了……”
吴海怔了怔，片刻后咧嘴苦笑道：
“看来，姜念这次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麦哲伦苦笑道：
“是啊，深蓝和皮肤修复师现在的生意爆火，而且已经牢牢奠定了药妆龙头的地位，这个月他们的销量增长非常恐怖，倒是我们其他的产品增长率大幅放缓，有的产品已经开始出现下滑。
想不到这才几年的时间，北美市场居然已经变了天，我们之前对皮尔内的攻击，全都成了……成了给他的广告了！”
吴海沉默片刻，略带一丝骄傲，一丝欣慰地道：
“不愧是念念，我还是……斗不过她啊！”
截止到今年年初，姜念的深蓝在北美的市场上还是一个小众品牌。
尽管她们在欧洲的成绩已经让扬帆集团开始有了知名度，在高端市场上开始有了一定的声望，但知名度和认可度这种东西很难说，就算你投入再多的广告，有人看不见就是看不见，不关注就是不关注。
怎么才能让一样的商品得到全民关注，这是所有公司都在苦苦思考的问题。
除了名气不大，扬帆集团的研发起步太晚，尽管成分已经做了不少调整，也有胶原蛋白肽、玻尿酸这样的王牌产品，但他们在北美市场上依然只能另辟蹊径，靠着一些奇奇怪怪的成分获得消费者的好感，说白了，只是猎奇，并不算主流。
一旦他们想要在主流中发力，这些占据大市场的传统企业就会联手对他们发动攻击，之前皮尔内和皮肤修复师就是他们推出来的打手。
就这样一个打手，他们都要苦苦应付很久，之前扬帆集团在国内面对千层雪的时候也遭遇过这样的场面，只要外资愿意动手，扬帆集团终究只能疲于奔命。
这就是后发的劣势，在大多数人看来，这非得投入海量的资金，深耕许久，并且通过长时间的努力争取到更高的地位之后才能扭转现在的局面。
可众人万万没想到，就是在这个时刻，姜念动手了。
她像一个围棋国手，落子的思路飘忽不定，每一招都看似经不起推敲，可每一招都无比精妙算计无穷，居然慢慢解开了外资联手出的绝杀题，趁着众人不备，以荒唐的手段扭转了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