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人不及燕临的身份高,更不及摄政王裴枕出类拔萃。自家女儿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霍枝心性自来比天高,怎么这回能轻易的松口?怕不是里头有古怪。
霍起道:“我和阿姊是自小的情分,这回久别重逢后情难自禁。”
岭南王吹胡子瞪眼:“亏你是还个读书人,这词是这么个用法?”丢人。
小怜走到一边暗叫不好:“王爷!这不是郎君新纳的妾室?”
月娘站在不远处,抹着帕子哭哭啼啼的望过来。
姑母眼里看着那女人,那就是一个字恨:“这是哪里来的不要脸的贱婢,也敢在此时出来?还不叫人打进去。”
小怜赶紧捂住嘴,对着岭南王说:“哎呀!这是奴婢搞错了,县主说过这事不能让王爷知晓的。”
“怎么回事?”岭南王皱起眉。
姑母推开小怜,站在岭南王跟前:“今日是枝枝的大喜日子,打个还不随我进屋看看去。”
霍起自认为敢作敢当,没什么不好认的:“那女子的确是小婿的妾。”
这还得了啊!
何时这侄儿还纳了一个妾?欢快的气氛直转急下,偏岭南王不号发作,他板着脸:“如今你和枝枝成了婚,就得两人好好过日子。”
不知是不是霍起的错觉,他似乎是被岭南王嫌弃了?
霍起看着窗外的红纸窗花,怎么也有些晕乎乎的,他居然真将那美若天仙的阿姊娶进了门!而且,霍枝竟然还同意他纳月娘为妾。
“混账东西!”岭南王一巴掌拍在霍起脸上,将人大飞出去。
这一夜,前厅闹得沸沸扬扬,霍起压根没有进新房的门。霍枝却难得睡了个好觉。神采奕奕的出现在岭南王跟前:“女儿给爹爹请安。”
“爹爹让你入宫,那是因为自小就知道你命中有劫!”岭南王后悔不迭,若是早知道这事挡不了。他便不会逼得女儿到下嫁的地步。
“霍起个怂包!爹爹看不上。”
岭南王是真的气的不轻,这可是他捧在掌心呵护长大的明珠,岂能容的霍起这个小儿沾染半分!他小子还想同房,门儿都没有!
霍枝听的将信将疑。就太仙寺那些个僧人,还能会占卜命数?讹钱的罢……
岭南王又道:“一纸休夫,你与霍起和离。随我回岭南。”
休夫简单,却也不着急在这一时。霍枝抚摸自己的小腹:“事已至此,爹爹也不用羞愧。女儿心里有数。”
却有了意外。小皇帝登基,下旨给各地藩王进京朝贺。霍起随着新婚不久的岭南县主共赴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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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开了一线,宦官打着油纸伞从里头出来,“奴才给王爷请安!”
雪粒子打在裴枕的脸上,他也不觉得冷,抓了一把拢在掌心里。小皇帝正当睡醒正在揉搓着小眼睛,奶声奶气的叫人,“皇叔,今日可来的真早。”
皇帝寝宫的灯一盏一盏亮起来,裴枕上前将掌心里的雪送到小皇帝手边。
“哇!皇叔下雪了!”
小皇帝双手捧着雪,眼睛亮晶晶的,“母后都不让朕碰雪,说是太凉了。还是皇叔疼越儿!”
他打量一眼,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叔却是在笑?裴枕似乎今日心情格外的好。
“摄政王,皇太后向着这边过来了。”
裴枕拿了帕子,给小皇帝擦手,“我与圣上用完早膳再过去。”
小孩儿眼神干净,几乎是很快就能洞察到母后很喜欢这位皇叔,“母后从未这么早来见过越儿,皇叔为何要把她拦在外头?”
裴枕低下头来,耐心的解释,“臣是外臣,与皇太后一道用膳不太合适。”
小皇帝的眼瞳圆溜溜的,“那母后一定会伤心的。”
男人不接话,张开双臂抱他出去。
皇叔真是好温柔,这世界上没有人会拒绝的了他的怀抱吧?
燕婉在外头冻得面颊发僵,对自己说,不必着急,她如今已经是最尊贵的女人。那男人如此喜爱圣上,迟早有一日也会接受自己。
北风呼呼的吹过。
燕婉望着不远处走过来的人群,却见到有一个女子白得发光。再仔细一看却是惊心动魄,如何这世间会有这这样的脸,便是再厉害的画师也描画不出的乌发红颜。燕婉眯着眼,她问着身旁宦官,“那是何人?”
“回太后的话,那恐怕是岭南县主。”
是她阿?燕婉难得挤出一丝笑容,“岭南县主的确国色天香,难怪燕弟对她久久不忘。”甚至为了这位岭南县主,燕临还不惜拒绝与嘉敏县主的婚事。
裴枕听了身边宦官传来的消息,挑了眉,“知道了。”
“今日,皇叔还陪着朕一道用了早膳。可是想让越儿上朝时乖一些么?”小皇帝仰着脖子好奇的问。
他的嘴角挤出一丝无奈的宠溺,“圣上英明。”
就说嘛!他真是无敌小机灵。小皇帝咀嚼着嘴里的羊肉羹,“听母后说,今日的早朝会来很多的客人。他们都是越儿不曾见过的叔叔伯伯。皇叔的心里很高兴么?”
裴枕看着小皇帝把碗里的食物都吃完了,才去牵起他的手,“圣上走罢,莫让人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