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王这才有所发觉,女儿近段期间的审美都变了。也爱穿鲜艳的颜色,倒是天天的素衣。都是燕临那个王八羔子闹得!
“这次从京城来的流民有一位世家女,你若觉得无聊,可邀她来府上小住。”
霍枝兴趣阑珊。她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没什么多大兴趣。
岭南王倒是坐到她边上,仔细的和她说道起来:“真当是不见?可也是小有来头的,这位是当朝王太傅的爱女,王三娘。”
让江左王亲自嘱托,没准两人之间还有什么暧昧。
岭南王最好这些儿女之间的趣事:“王太傅曾经做过江左王的先生,这王三娘和江左王也是有过一段情分的。”
江左王?这老人家不就是当今圣上的胞弟。关她霍枝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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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枝在王府住了两日,甚是无聊。抽空做了蔷薇花露,将身上从头到脚都给洗了。
她也不是为了那男人欢喜,谁乐意看他的冷脸。
又过了一日,岭南王出门赴宴,她便让小怜去太仙寺后山山脚挂红布条。偏巧王三娘上了门拜访霍枝,她没什么心情见客,一并让人打发走了。
霍枝将帷帽戴起来,悠悠闲闲出了门。
走至,太仙寺后山脚。
在山下接她的人不是大师傅,而是一位不曾见过面的男人。对待霍枝的态度倒是极其的客气:“主子有些事耽搁了,让我下山来领姑娘一程。”
她不语,若不是想与他见一面说个清楚,今天根本就是不想来的。
现在又多了个吵嘴的理由。有什么事是比她还重要的?
清晨的后山,雾气还很大。霍枝走了一路,便将衣裙下摆给沾上了泥土。心气本就不顺,若是知道那男人今日要见客,自己就不来了。
“姑娘可是累了?”宋医师询问:“在此处休憩片刻,再往上走,也是不打紧的。”
她有事。霍枝不太乐意的说:“既然他已有约,我便改天再来。”
宋医师总算知道浮云为什么把这差事推给了他。这女人正眼都没过自己,这番客客气气的说话,倒像是给足他脸面。
哎。
说来说去,还是自家王爷惯出来的毛病。
宋医师见她不走,便提起:“主子这几日睡的不好。”
这话什么意思?那男人总不是因为和她拌了两句嘴,就睡得不好了?霍枝倒是觉得只有自己一厢情愿的和他拌嘴。他可是一点都不打紧的,很是无视她的样子。
越想越气了,她转身就要下山去!
“姑娘!姑娘!”宋医师看得心慌。
她抬手,把帷帽扯到一边,不让他碰:“怎的?”
宋医师咽了咽口水,真是好大的脾性,冷不丁的转身就要走。
也不管自家王爷已经等了这么些日子:“说起来,也真是够可怜见儿的,天天在那参天大树下望着人。”
他和浮云两人都看不下去。
王爷啊!不过就是个女人而已,何必这般搞得要掏心掏肺的!
那同样是女人,那王太傅之女还曾是裴枕一同学画的同窗,却没这般爱重。浮云把他拉到一侧,小声告诉他,那女人不简单可是让自家王爷不再出家的人。
便只这一点,宋医师也得好生供着。
“今早见到山下姑娘挂的红布条。主子同我俩说话的语气,才好转些。”宋医师又道:“我家主子,从来没有这般的等过人。可见主子心里是有姑娘的。”
霍枝瞥他一眼,那男人不等别人,可见往岁都是别人等着他。这人就差些把天之骄子挂在嘴边说出来,那这个主子的称呼,可是为了掩盖先前的身份,他们刻意叫法?
与她说话时,他也自有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那京城有几个世家大族?
他的生母若只是后院侍妾,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霍枝问:“请问你是哪里人士?”
问他?宋医师道:“自小长在京城。”
那大师傅,可也是京城人士?为何不远万里,来到这岭南穷山恶水之地。
霍枝攥着帷帽一角。
随着这位宋医师上山走,见得那参天大树下站着裴枕。她原本是想笑来着,却被他身前的女子惊住了。这不是那王太傅的爱女,前几天还来拜访她过的。
王柔行了个礼,“阿柔告退,还请主子不必送了。”
做僧人是图清净,找个方外之地躲避灾祸。如今他已经决定不做僧人,又可是因为知道一味的躲避下去是无用的。
一个世家郎君自小又家族庇护,他是被逼到岭南来,可见是闯了天大的祸事。
隐约察觉到他的身份,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复杂。霍枝虽说可以不计较以往的事情,但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以后当真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在和她在一处?
王柔和霍枝两人就撞上了:“主子,不知这位姑娘是?”
从树下走到她跟前的裴枕,清风明月,和前几日相见时候判若两人。
裴枕低头望着她,见这女人老老实实的将手搁在小腹上,倒像是被惊住了。这时候装巧卖乖,又为哪般?
霍枝抬起头,欲言又止的想问:“你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