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陷入僵持。
简愉好容易缓过神来,强行把一个哈欠咽了回去,然后开口帮着解释:“爷爷,您真的误会了。”
虽然从乔无比坚定的否决,多少还是让她有点受伤,但事实的确如此,他既没有说错,也不该让老人家误会。
而且是她见色起意,打定决心追人,哪能连这点挫折都承受不了。
简愉笑了笑,继续道:“我们是校友,今早刚好在街上碰到,我手受伤了,他就带我过来包扎下。”
“刚刚……就是我不小心睡着了而已,真不是您想的那样。”
这话说完,两人都不约而同看了过来。
很奇怪,刚刚明明还不想让从绍国有所误会,可撇清关系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从乔却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
——果然,那天在图书馆说要追他,都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他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是这样啊……”
从绍国的面色缓和了些,却显然对此深为遗憾,不由自主的劝了一句:“但爷爷这么看着,你两这不是挺合适的,就不考虑发展发展?”
“我不考虑。”
简愉顿了一下,似乎是在为接下来要说的话做心理建设。
她摸了摸鼻子,脸上晃过一片涟漪,却坚持一本正经的说道:“因为……我已经决定好要追他了。”
从乔:“……”
……
屋子里只剩爷孙两人。
从绍国高兴过后,适时收了收自己的表情,起身把窗帘完全拉开,让光线最大限度的丰盈整个室内,然后一脸正色的给从乔做疏导工作。
“这姑娘多好啊,长得水灵不说,还乐观开朗的,正好就跟你这性格互补!再说你这都把人带家里来了,不也是挺喜欢人家的吗?”
“姑娘家家的,那脸皮都薄,现在她是,还能大着胆子表态,但你要老这么耗着,保不齐人哪天就心灰意冷的退缩了,你说是不是?”
“到时候要是后悔,你能上哪哭去?”
从乔默不作声的听着。
他半俯着身子,双手搭在一起,拇指时不时的摩挲着腕骨,看着油盐不进的,心里却有些不上不下的,盘桓着一股难言的滋味。
捋不清,却知道,一切俨如触礁的行船,是祸非福。
从绍国的声音继续传了过来:“要爷爷看,这姑娘就挺好的,你说呢?”
从乔沉默了许久,才终于自言自语似的低语了一句:“所以……才不该耽误她。”
“这怎么就叫耽误呢?!”
从绍国心急道:“你不要总是瞎想!你看你现在身体不是好好的,一点毛病没有吗?”
“再说了,我们老从家从来就没有这种莫须有的事情!你看爷爷这么大把年纪,不照样活的好好的吗?”
从乔没有说话,只是直起身子往窗外看去。
说他没病,却又再三勒令他不许跑步。
从绍国这番自相矛盾的话,恐怕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也难为他还要搬出来安慰人。
……
第23章 热融
简愉单方面和丁铭冷战了三天。
丁铭想了一通认错求和的话, 却因为她的置之不理, 而一概烂在了肚子里。
两人倒也不是完全不说话,至少在父母面前,简愉还是会尽力装作一切如常。
至于到底有没有瞒过去,她就不得而知了。
初四一大早, 简愉的房门就被猛敲了几下, 门外传来白姝急切的声音:“小愉,赶紧起来, 和妈妈去医院一趟!”
简愉睡的正酣,一句话通过耳朵传送到脑电波, 费了整整半分钟。
她闷哼着翻了个身, 然后猛然睁开眼,立刻坐起来冲门外应道:“好!我马上起来。”
当“医院”这个词出现在节假日时,大概率意味着曾芸出事了。
白姝和曾芸是大学同学,两人情同姐妹, 又前后和美术系的简兆良和丁同光步入婚姻, 感情好的连婚房都买在了一块儿。
情况相似又彼此熟悉的两户人家,邻居一连做了十多年,直到后来丁同光下海经商, 一夜暴富搬离了这块片区后,两家的联系才变得不那么紧密。
一切本来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丁同光生意做大了,身边的诱惑自然也就多了。
曾芸怎么也没想到, 一向深爱自己的丈夫, 居然也会有偷情的一天!
自从撞破丁同光的不堪后, 曾芸就打定决心离婚。
可丁同光受不住诱惑是真,深爱妻子也是真, 离婚的事一闹再闹,到最后丁同光无法,甚至一度将她“囚禁”了起来。
那会简家也正因为一场事故,意外导致了两个人的伤残,白姝自顾不暇,竟也全然没有察觉到这头的异样。
等曾芸想方设法逃出来,就又是一场悲剧的诞生。
她被没收了通讯工具,孤立无援之际又很快被丁同光发现,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得飞快,曾芸心慌意乱的难免横冲直撞,一个没刹住,就和一辆大货车高速相撞,轿车车头当场稀碎,并迅速引起一场大火。
抢救回来后,就成了个不言不语的植物人。
经商之人难免迷信,丁同光伤心过后,竟然觉得这或许就是天意,平衡了他家庭与生理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