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正想做的,无疑是她另一个层面上的“精神搭档”。
他知道简愉早已意会,也听的出她的拒绝。
但这也没什么,慢慢来就是了。
“小没良心的。”
徐逸佯做咬牙切齿地揉乱了她的头发:“节目还是我帮你通过的呢,没想到是为他人做嫁衣,给冯岑晨制造机会去咯。”
“徐大部长要真这么看不过眼,就把我俩的节目给撤了呗。”
简愉两手一摊,俨然一副躺平摆烂的咸鱼模样:“反正我最近也挺忙的,省得还得天天抽时间排练……”
……
-节目还是我帮你通过的呢。
-就把我俩的节目给撤了呗。
谢梦琪消化着这两句话的信息,精神愈渐崩溃。
难怪、难怪她会一次又一次的落选,原来是徐逸把机会统统留给了别人。而有些人,轻易就得到了她人想拥有的一切,却还是一副随手可弃的懒散嘴脸。
原来,有些努力,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无用的。
谢梦琪消靡了很长一段时间,对登台的执着、对徐逸的感情,全都化作了负面情绪加注在了简愉身上。
尽管在此之前,简愉连这一号人是谁都不太清楚。
直到不久后,论坛开始评选校花。
当她看到简愉以数倍之差的票数在榜单上一骑绝尘时,心里的愤懑与鄙夷几近达到顶峰。
“一个只会走后门的人也配去选校花,票都不知道是哪来的!”
她轻蔑地吐槽了一嘴,忽然又抬头看向楚影:“要不咱也去买点水军,把你给顶上去?”
“……”
楚影愣了一下。
她从小就是班花、校花,走到哪都是人群的焦点,围着转的异性数不胜数。她早已对这些习以为常,也从未想过会在哪天发生变化。
直到,亲眼见识过简愉身上那份无法抵御的光芒。
耀眼热烈、率真坦荡,没有一丝一毫的矫揉造作,天然就是被世界簇拥的存在。
她知道、自己比不了。
“……算、算了吧。”
楚影咬了咬唇,隐忍的拒绝道:“不会有人信的。”
“为什么不信?”
谢梦琪听完这话,莫名就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难堪,愈发不服道:“她又不是靠实力赢的,你哪里就比她差了?!”
楚影被这一句“袒护”激得有点动心,但她一向胆小,也还算自知:“……论坛是要实名注册的,是水军后台一看就知道,要是被扒出来就太丢人了。”
这一说法,其实也反向论证了简愉的票到底从何而来。
但此时的谢梦琪早已无意去正确看待简愉是怎么登上顶峰的,她满心满眼,都是怎么才能把她从顶峰上给拽下来。
可她也明白,处在山底的人,是够不到山峰的。
除非、是她自己摔下来。
谢梦琪皱着眉,冷不丁发出一声感叹:“你说,她要能自己出点什么事,那该多好?”
这话本来只是无计可施的随口一说,谁知没过几天,她夜里返回排练室时,会碰巧撞上冯岑晨的告白现场。
她其实也没有什么计划,只是想抓住简愉把柄的想法在心里横亘已久,以至于当下的第一反应,就是先拍下来再说。
谢梦琪憋着气躲在窗边,悄无声息地把窗户推开一条缝,赖于室内的两人正在排练,对话声便通过开放的麦克风轻而易举的被收录。
……
“你就真的甘心让她做校花?”
谢梦琪记得,自己就是这样说服楚影的:“我们就传个视频,又不是杀人放火,该怎么发挥那都是网友的事,你有什么好怕的?”
话虽这么说,可恶意引导舆论、把视频来源指向简愉本人、带头奚落冯岑晨被玩弄而不自知,以至于到了处处被群嘲的地步。
该做的不该做的,两人一件不差的全都算计过了。
事情的后果也一度超出了预期。
简愉的耀眼被蒙上一层虚荣的色彩,成为一种隐晦而负面的谈资;冯岑晨再也没去过排练室,极力避开了和她的所有交集;最重要的是,校花评选的票数几乎是呈断崖式下跌,到最后,简愉的优势已经微乎其微了。
原本两人只是一股脑做了,也没预料到会走到这一步。
可事实偏偏就到了只差临门一脚、就能把简愉顶下去的地步,谁又能忍得住不再加一次砝码呢?
舆论随着时间渐渐开始平息,眼见着这件事就要被翻篇,谢梦琪终于坐不住了,于是“好心”的找上了找上了冯岑晨。
-“你那么喜欢她,她却恶意把你曝光。你在这忍气吞声默默承受网络暴力,她可快活着呢。”
-“知道吗,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她的搭档换了又换,听说差不多就要和徐部长定下来了。我是看不过眼才来和你说一声,你真的不去看看吗?”
-“就不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一早就想换搭档了,才这样对你……”
谢梦琪每句话都精准的踩在了冯岑晨的精神边缘。
他早已濒临崩溃,不明白自己只是向喜欢的人表达了心意,甚至从一开始就有着不会被应许的预期,仅仅只是、单纯的表达一下自己而已,这样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