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个、作为当事人的他们,在真相大白之后,将心结解开的契机。
如果没有,那么事情就会像是没处理好的伤口,会留下一道永远无法补救的伤痕。
即使你想要忽略,后遗症也会一遍遍地地提醒着你,它一直都在……
从乔半天不见她再折腾,神色也不知何时沉寂了下来。
他默了一会儿,暗自反省了下自己刚刚的态度。
似乎……是有点欠妥?
正想说点什么,简愉又忽然转了过来,一脸认真的说:“我晚点儿要去趟新闻系。”
“……”
从乔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视线黑压压的。
简愉当然看得出他的态度,可这件事,她无论如何都是要好好了解的,也不想再有什么事瞒着他。
所以尽管知道他会不乐意,她还是选择直截了当地提了。
她抿了抿唇,悄然把手探向桌底,不动声色地贴近他的手心,指腹一下下地摩挲着,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为了避免惊动纪教授,也像是在……撒娇:“你陪我去,行吗。”
从乔:“……”
-
傍晚。
滚滚黑云在天边描了一副浓烈的水墨,将茫茫大地都笼罩沉郁的气压下,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下课铃响起。
冯岑晨收拾好东西,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撑着桌沿缓缓站起身。
走到卫生角时,已经有两个女同学拿好了扫帚和簸箕,堆着一脸善意的笑说:“今天教室太乱了,我们帮你一起打扫吧。”
冯岑晨一把抢走了她们手里的工具,冷冷道:“不用。”
“喂!”
其中一个女生手里一空,立刻就有点火了:“我们也是好心,你有必要这样吗?!”
好心?
冯岑晨冷笑了一声。
他极力辩解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听。
等他习惯了沉默,决定背对这个世界时,却又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的“好心”。
到底是因为人性本善,还是寻求良心安稳的自我救赎?
他不欲争辩,也全无兴趣陪她们出演这种可笑的戏码。
“那我谢谢你?”
冯岑晨扯着嘴角,不痛不痒地回了句:“满意了吗?”
“你——”
女生一个箭步,想继续和他理论,却被另一个同伴拦住:“算了算了,我们还是走吧。”
冯岑晨嗤了一声,回过头时,又撞见了不请自来的简愉。
他的额角抽跳了一下。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只觉得被她撞破自己这么“卑劣”的一面,显得尤为难堪。
……
半角咖啡。
简愉取好咖啡,把一杯焦糖玛奇朵推到了对面,自己则要了一杯冰美式。
冯岑晨冷淡提醒:“拿错了吧。”
“没有。”
简愉说着就抿了一口,当即就被苦的“嘶”出声来,皱巴着脸说:“你觉得还是甜的好喝,你尝尝看。”
给他点甜的,倒不是因为她的那套理论有了改变,只是……他已经够苦了。
过犹不及,万事都是如此。
冯岑晨没理她,直入主题道:“事情到这份上,您都清清白白了,不赶紧摆脱我这个负累,还找来做什么?”
“你受虐体质啊?”
“喝咖啡啊。”
简愉不受其扰,又抿了一口咖啡,笑了笑道:“多喝两口,好像也没那么苦了。”
“喝咖啡有必要专门跑来找我?”
冯岑晨一见她这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就有点烦躁:“有话能直说吗?需要我给你道歉?还是也开个帖子,表彰表彰你的高尚美德?”
“行,我一会就——”
“就是想找你聊聊天。”
简愉打断他的话,神色也淡了下来。
这件事从审判到反转,全都是外人的一面之词,根本没人在意当事者是什么心情。
然而事情可以随着时间翻篇,可那些憋久了的情绪,一旦堵在那儿了,就很难再找到出口。
简愉自知不是可以给予他慰藉的人,却是唯一一个、可以接近于和他感同身受的人。
如果可以,她想看他倾诉、发泄、释怀,然后:“也希望……你可以开心一点。”
“希望让我开心?”
冯岑晨只觉得无比好笑:“以什么立场?”
“……”
简愉愣了许久,才发现曾经可以随时脱口而出的“朋友”二字,如今竟变得如此难以启齿。
“说不出来?”
难得见她语塞,冯岑晨倒是意外的痛快了一些,不由就想把话说得更加难听:“那我来帮你想想?”
“是了,我怎么给忘了。”
他像是当真思考了一下,而后不惜自嘲地说道:“你不是我的女神嘛,爱护舔狗,好像也是职责所在?”
简愉皱了皱眉:“你胡说什么!”
“我说错了?”
冯岑晨忽然笑了起来:“还是戳到你的痛处了?”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世故了?当初急着找人去医院跟我撇清关系时,不是挺直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