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很久,不知是害怕被拒绝、还是担心被拆穿,半晌才平复完心情,接着把话说完:“等妈妈赚了钱,再回来找你,好吗?”
……
“啪嗒——”一声闷响,电箱终于因为超了负荷,不堪重负地跳闸了。
图书馆陷入一片黑暗的同时,从乔骤然睁了眼,没有呼吸,徒有成倍暴增的心跳剧烈的搏动着。
简愉笔尖一顿,在一片尖叫声中显得格外平静。
失明过后就这点好处,不论什么时候陷入黑暗,都不怎么会感到害怕。
刚好学习大半天了,还可以让眼睛放松放松。
她放下笔,闭上眼睛按了一会太阳穴,才忽然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刚刚刷题时,耳边还一直有从乔清浅的呼吸。
被断电后躁动的声音掩盖一时也无可厚非,可他们待的这一片很偏,边上总共也没几桌,她不至于闭眼这么半天还丝毫都听不见。
“从乔?”
简愉心口猛跳了一下,慌乱间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圈,顿时就摸了一手的冷汗。待摸索着探到他的笔尖时,才发现真的没有呼吸!
“从、从乔?你怎么了?你、你别吓我呀!”
她胡乱地晃了晃,他却始终如死鱼一般,浑身紧绷,却分毫都不动弹。
她是真的有点被吓到了。
直到附近有人摸出手机,开了手电筒,她才就这微弱的光线看到他直愣愣地瞳孔,而他也像是一口气憋到头似的,终于漏出了一丝鼻息。
简愉捧着他的脸,感受着这一丝生气,惊魂未定地说道:“从、从乔,你看看我?”
从乔的眸光动了动,像在溺毙之前恢复了一点听觉,怔怔地照着她的话做。
简愉这才松了口气,结合刚刚的一切,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是不是怕黑呀?”
虽然有点难以置信,毕竟他们一起走过那么多的夜路、连鬼屋都去过了。但鬼屋再黑,也还是有足够照明的亮度。
像这样完全陷入黑暗,确实还是头一次。
从乔没说话,只维持着微弱的气息,怔怔地盯着她看。
“没事了。”
简愉摸了摸他的头,自己还有点恍惚,却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没事了,我在这儿呢。”
从乔眼神有点涣散,却似乎把这句话听进去了。
僵持已久地指间颤了颤,终于伸手一把揽住她的腰,把脸深深埋在她的腰间。
……
皎洁的月光洒照着大地,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简愉带着人出了图书馆,径直往宿舍区走。
头一回,是她把人送到宿舍楼下。
男寝的大门前,她把交握在一起的手举着晃了晃,眼里堆满了柔软的笑意:“我可以保护好你的,对吧。”
……
第47章 热融
期末之后, 暑假如期而至。
简愉还是先回了一趟H市, 和爸妈一起收拾好行李之后,才一起出发去了西南。
三人之中,最热衷旅行的其实是简兆良。
他年轻的时候学画,总喜欢找一些风景独到的地方采风。所以早在童年时期, 简愉就开启了游览大好河山的征程。
这个习惯延续至今, 兜兜转转,一家人的足迹也差不多遍布了大半个祖国。
可相较于繁华的摩登大都市, 简兆良更喜欢乡野间的自然风光。每每选定一个地方,拿起画笔就能坐上大半天。
白姝则陪着简愉, 有时在田里, 有时在河边,有时在简兆良的画里。
……
池塘边。
母女两盘坐在一颗榕树下,脖子上挂着个小风扇,嘴里分别叼着一根冰棍, 遥望着不远处的回廊下正卖力画画的简兆良,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我爸不热吗?”
简愉汲着冰棍说。
“他你还不知道。”
白姝把小风扇举高了些:“心静自然凉。”
简愉:“但我好像看他衣服都汗湿了。”
“那有什么。”
白姝不怎么在意地说:“全身湿透都没事,不滴到画上就行了。”
刚这么说着,简兆良鬓边的汗水就滑了下来, 眼见着就要滴到画上,他慌忙停笔,抬手匆匆一擦,一脸“好险好险”的表情。
“咯咯咯。”
简愉乐得直捧腹:“我爸好像还有点搞笑天赋。”
“可算了吧。”
白姝语气嗔怪, 却也笑得开怀:“一坐那就是一天, 半句话不带说的。”
“不过这地方风景是好, 只可惜铭铭没跟着来。”
白姝调整了下坐姿,一边往树干上靠, 一边说:“你俩最近没闹别扭吧,我怎么看他往家里打电话都少了。”
“闹什么别扭。”
简愉顺势把她的腿抻直,自顾自地躺了下去,沐浴着清凌凌地日光,舒服地闭上了眼睛:“上回他毕业,我不还代表全家去给他送花了。”
“这倒是。”
话虽这么说,可上回寒假两人大吵的场面,始终像个疙瘩一般让白姝无法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