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霖生懵懵然。
直觉让他点头承认，但又怕是她是故意反向误导他。
宋伊脸顷刻耷拉下来，“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
她指着腿上酷酷的文身贴，“你觉得不符合？”
问完，宋伊忽然发现不对劲，他又不会吊着她，况且以他现在对她的迷恋程度，哪还会迟疑一秒钟。
“……你不会不知道这个单词什么意思吧？”
他紧张又迟钝地摇头。
“不对啊，这单词这么简单，还在四级必备词汇里，你竟然不知道？”
宋伊下床拿走他手边的词汇书，小卡片才卡在68页。
她震惊转向他：“这些天你没背吗？”
江霖生握笔的手收紧，虚声讪讪说：“一直在忙比赛，没时间背。”
“好吧，英语落下了，那比赛怎么样？”
他松口气，腰杆挺直，说话的底气足了三分，“还可以。”
“拿奖了？”
“嗯。”
宋伊点头，微笑夸赞：“还不错。”没两个都打水漂。
她拿走他试卷，先看翻译和作文，好吧，不用看了。
又去比对选择题答案，好吧，也不用看了。
放下卷子，宋伊坐回床上，双手撑扶在两侧床边，低头叹了口气。
江霖生拇指紧紧按在笔杆上，来回磨得指腹发白，喉结浅浅滑动，说：“我这几天努努力，下点功夫，可能能过。”
“也不急，这次过不了还有下次，刚结束比赛，也适当歇歇，给自己喘口气的机会。”
说完，宋伊静对他一眼，弯唇莞尔一笑，起身说：“现在做题也做不明白，你先按我说的背背单词，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自己去倒，你在这歇着。”
江霖生将她拉回来，拿着词汇本和演草纸笔出去。
按他只有一个瓶底的水平，四级当然过不了，不过考试结束，宋伊还是破天荒地站考场外等他出来。
人群中，她是最扎眼漂亮的那一个，头顶烈日灼灼，她撑把奶酪色遮阳伞，穿身清新优雅的天蓝长裙，淡然亭立，眉眼不见丝毫不耐。
江霖生出考场后看见她，蹽腿大步快速过来，接走伞给她撑着。
“你怎么来这等了？”
宋伊随意说：“想请你去吃顿饭，来这等你更方便一点。”
“你想吃什么？”
“怎么？”宋伊抬头笑对他，“你又要给我做？”
“想试试。”
“不用，你今天考试，脑子用了一上午，好好歇歇，我请你去吃顿好的补回来。”
江霖生不安地抓抓头发，又摸了下鼻子，底气不足说：“做的不好，还是别出去吃了，我给你做一顿。”
宋伊妥协，“行吧，那就辛苦你了。”
去超市买了两块牛排和配菜，又买了瓶红酒，回去江霖生进厨房煎牛排，宋伊听着厨房油水溅起的滋滋声，坐在客厅给两个高脚杯里倒红酒，想提前醒好，先自己喝了两口。
江霖生煎好，端餐桌上，宋伊端着酒杯过去坐下，“卖相不错啊。”
她好奇问：“你怎么什么都会？”
“也有很多不会的。”
“不用谦虚，这已经够多了。”
江霖生将自己那盘切好递给她，又将她那盘拿过来。
桌上安安静静，宋伊吃完最后一块，抿一口红酒，擦干净嘴巴，坐在椅子上等他吃完，突兀说：“我记得年初二那天晚上，从静水回川礼，我们也是去吃的牛排。”
江霖生抬头看她。
宋伊点着头微笑说：“也算有始有终，差不多了，江霖生，我们分手吧。”
他脸猛然一愣，手中来不及放下的叉子，叮铃咣当落回盘子上。
喉间急剧收缩，嗓音颤如琴弦：“为什么？因为我没按你说的进度来，英语没考好，让你失望了么？我原先没想到比赛会这么忙，松懈了英语，下次我肯定能过。”
“不是因为这个，你能不能考过对我无所谓。”宋伊耸了下肩，把玩着红酒杯靠到椅背上，“我想让你过，就是想结束的更圆满美好一点。”
他黑眸定定望着她：“那是为什么？我哪让你不高兴了么？”
都要分手了，宋伊不想给他直白的羞辱，互相留个体面。
但既然他非要她给出原因，探个究竟，她摘下颈间亮晶晶的钻石项链，笑问：“你那天想买的不是这根项链吧？”
他脸色刹那煞白。
“我……”
“你还想给我画眉。”宋伊好笑似的，“江霖生，你太天真了。”
江霖生拇指狠掐在大腿上，痛感蔓延全身，才让自己冷静下来，逐渐转为平静，“我已经练好了，能给你画一次眉么？”
“最后一次。”他强调。
“没必要，留给你下一任女朋友画吧。”宋伊一口喝完杯中红酒，放下酒杯微笑起身，“我先回学校了，给你一周时间收拾留在这里的东西，下周我会换密码。”
江霖生石头一样坐立在桌前，听着她毫无留恋的脚步声，门阖上那一刹，有空灵的电子音在寂静的房子里回荡。
他大手拾起叉子攥紧，指骨咯嘣响到青白，静静垂下眼睫。
第44章 43
江霖生没在这留多少东西, 只几套换洗衣服和几本书，很快收拾进书包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