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呢。”
江霖生冻得通红的大手揣进兜里，依依不舍看着她的脸，“……进去吧。”
顿了顿，又说：“加油。”
宋伊转身的脚微迟，对着他点点头，“谢谢。”
考完第一场出来，雪势相比早上没一点变小的趋势，路上冰面的厚度也比早上有过之而有无不及。
有人不用白不用，宋伊点开微信，半年没和江霖生联系过，他的微信不知道掉到哪个地方了，没划拉出来，她正想去通讯录里搜，头顶遮过来一把伞，宋伊抬头，江霖生站到她面前。
雪下两天，江霖生也化身护花使者，送了两天。
最后一场考完，夏璐去考场外等宋伊，准备结束了带她去尽情happy一次，庆祝她短暂脱离苦海，到地方瞧见同样等她的江霖生，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人还在，诧异问：“你们俩复合了？”
“没有。”宋伊看一眼江霖生，说话客气疏离，“这两天辛苦你了，我请你去吃饭怎么样？”
“嗯。”
旁边来的还有何宇星，宋伊连着他一并邀请了。
何宇星意外扫一眼宋伊和江霖生之间的气氛，同意了。
一行四人坐夏璐的车去饭店，路上她提议吃完再去酒吧嗨一嗨，何宇星拒绝，对前排副驾的宋伊说：“不能太松懈，明年的复试只会比现在的笔试竞争更激烈，我回去总结总结老板现在的研究方向和近五年发表过的论文给你，你有时间研究研究，面试的时候要是能中老板下怀，他应该愿意带你。”
江霖生和何宇星同坐后排，斜对宋伊，闻言望着宋伊的目光一凛，转向何宇星。
“哦？”夏璐也回头看何宇星一眼，又回头给宋伊眨个意味深长的wink。
宋伊给她个白眼，温声拒绝何宇星：“不用这么麻烦，能不能过线还不一定呢。”
“做的不好？还是对自己没信心？”
宋伊自我感知良好，但能往平大国际关系考的学生哪个不是顶尖的，她对自己再有信心也没用。
况且何宇星之前已经帮她不少了，她不能一直接受他的帮助。江霖生都能看出来的心思，她又何尝看不出来。
他帮过她，她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拒绝更恰当自然，要是她真能考上，两个人需要共事的时候就多了去了。
上次请吃饭感谢后他一次没再来找过，宋伊以为他是没了对她的心思，刚轻松一段时间，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又有苗头了。
宋伊装作头疼地扶额，叹声说：“勉勉强强吧，不过还是谢谢你的资料，真的帮了我很多。”
何宇星摆摆手，“没事，对你有用他们才有价值，在我这都要被我妈当废品卖掉的，那复试的事等成绩出来之后再说。”
夏璐摸摸宋伊脑袋，哄小孩儿似的：“没事啊，不担心，考不上就考不上，考不上的多了去了，而且你学的时间短，考不上也不丢人。”
宋伊又好笑又无语地挥掉她的手。
到饭店门口下车，何宇星和江霖生落后一步，他回视江霖生的意外神情，提前坦白回应：“我之前是以为你们闹别扭分手，很快就会和好，但现在都两个月了，你还没追回来，她好像也不喜欢你了，我为什么不搏一搏？”
江霖生沉下眼皮盯着他，低声陈述：“她不喜欢你，你在给她造成困扰。”
“这个要看她自己了，你替她做不了主。”
“你应该能看出来。”
何宇星抬眼，“你看出来了？”
江霖生掏出手机，点开他和宋伊的q-q聊天界面，上面一溜儿的pdf和文档，往下滑，一排的灰色接受字体。
他轻抬下巴，眼睫自然下垂俯视何宇星：“她拒绝了你的。”因为已经收了他为她整理总结的。
发的时候他故意用的q-q，这样她有没有查看接收，他直接就能知道。
何宇星笑笑：“看来眼见不一定为实。”
吃饭的时候宋伊注意到何宇星看她的眼神又变了，心里云雾盘成团，不过不论因为什么，结果是好的就行。
过年宋伊没回家，闷在宿舍看书，以防被狐朋狗友天天拉出去玩，到时候别说带着脑子准备复试，身体都能给玩脱。
安莉和宋祁山在川礼走完亲戚来学校看她，但说是特意来看她宋伊脚指头都不信，早不来晚不来，就卡在成绩出来当天过来。
一家三口坐在涮羊肉店里，宋伊摸着手机登网址查询，宋祁山双手交握坐在她旁边期待地望着屏幕，安莉端坐在两人对面，“你说辞职就辞职，公司董事一个个来问我怎么回事，我为了不让你被他们诟病，已经跟他们说了你准备考研，时间不等人——”
“给，看吧。”宋伊下巴一抬，转手将手机扔到她腿侧沙发上。
安莉话一顿，拾起手机。
第三名。
她勉强点头，“还可以，毕竟你混杂了你爸的基因，一代不如一代，不能全让你和我看齐。”
宋祁山立刻起身，到老婆身边去，讨好地给她捏捏肩头，不提他自己，全夸老婆，对女儿说：“我们高考的时候还是全国一张卷，你妈那年考了全国第二，研究生保送的资格被坏人挤掉，自己考的，是第一名呢。”
一个狗腿的“呢”，成功让宋伊撇嘴。
她控制住翻白眼的冲动，宋祁山不愿意提自己，她偏要问：“那爸你呢，这么多年都夸我妈了，你多少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