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国前还是出国后，这个总记得吧？”
“出国后。”江霖生播一遍视频让她看，“还有没有哪里要改的？”
宋伊点头, “可以了。”
她把电脑抱过来, 连着刚才写的稿子, 一块打包发给编辑, 合上电脑, 放到车上，去后备箱拿矿泉水和自热锅，大声问江霖生：“你饿不饿？”
“不回家么？”江霖生站起来去车屁股后面找她，“我给你做饭。”
宋伊完全没了刚才和他争辩的好劲头，颓丧地歪头叹气，“跟了一天了，你让我歇歇吧，不想动了。”
江霖生拉开副驾驶车门示意，“你歇歇，我开车回去。”
宋伊拿着自热锅和矿泉水往车头光里走，“不想上车，就想坐路边，车上太憋屈了。”
江霖生说：“可是车没电了，油也没剩多少了，你再亮亮车灯，就不够到下一个充电桩了，加油站离得更远。”
“……”宋伊拍了下脑门，她差点把这件事忘了。
昨天跑的太远，回到家油电都快用完了，她喝了太多酒，又和他狠狠做了一通，脑袋身体都疲软得厉害，完全把充电的事忘了，今天早上就来得及加点油，跟队伍走一天油都耗了大半，从这里回去还得一个小时车程……
江霖生说：“你要是太饿，可以先煮上在车上吃。”
宋伊拿着自热锅到他跟前让他看清楚，“酸辣粉，都是汤水，你让我在车上怎么吃？”
“还有没有其他的？”
宋伊左手矿泉水，右手自热锅，两手一摊，“没了，就剩自热锅了。”要是还有面包饼干，她早拿出来先垫肚子了。
江霖生手摸进裤兜里，“我有糖，你吃不吃？”
“你竟然有糖？有糖不早说。”宋伊随手把自热锅和矿泉放车顶，去摸他裤兜，“我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江霖生手从兜里抽出来，让她掏得更方便，宋伊摸到一个塑料包裹的小硬块，惊讶掏出来，“真的有糖。”
她捏着糖抬头给江霖生看，还没再惊叹一句他兜里竟然真的有，她都没见他吃过，他忽然出手抽走她手里的糖皮儿。
宋伊不和他争，拨开他西裤兜边，重新伸进兜里摸，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了，细眉蹙高成八字，问江霖生：“就这一个，没了？”
“嗯，就一个。”小小一颗糖果还没江霖生食指指腹大，他沿着锯齿头撕开，喂到她嘴边，“你先尝一口。”
月光浇在车身反射光线，周围说亮不亮，昏昧发白一片，宋伊看不出糖具体是什么色儿，只是觉得颜色太重，没敢吃，“这什么糖？你什么时候放兜里的，没发现你还有个吃糖的爱好。”
江霖生温声：“昨天才放的，放心，没毒。”
“那你干嘛让我先尝一口，不是毒性太烈，一口就能要了我的小命吧？”宋伊开玩笑说。
江霖生笑，“要是真有问题，也不可能是要你命的。”
“那会是什么样的？”
江霖生紧了紧眉头思忖说：“你让我想想……应该是迷药，把你迷晕偷偷带回国，藏在我的屋子里，让你再也不能离开我身边。”
宋伊惊恐双手交叉抓住肩膀，后退一步远离他，摇头夸张道：“太可怕了。”
江霖生哈哈大笑。
宋伊一时有些发怔。
她从来没见他这么爽朗地笑过，平时压抑沉默的人，就算再高兴笑起来也是轻微不显的，这么肆意放纵的笑还是第一次。
等他笑够，宋伊说：“好吧，我信了你的没毒。”她伸出舌头，快速卷走他手指捏住的糖果进嘴里，在舌腔里绕了两圈，糖果融化，舌尖尝到酸甜的糖水儿，嘴里包着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酸甜的。”
江霖生点头承认她说的是对的，“还喜欢么？”
“可以啊。”宋伊点点头，“是蓝莓味儿的？”
“嗯。”
江霖生目含期待地望着她，宋伊转了转眼珠，什么也没想起来，奇怪问：“怎么了？”
“没想起来？”
“想起来什么？”
江霖生手揽上她柳腰，轻轻往前一带，宋伊脚下不稳地倒他身上，柔软掌心抵住他胸膛，对上他黏稠的眼神，含笑挑眉，江霖生另一只手抚上她侧脸眼尾，夜色昏朦，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清含着一汪月光的明亮桃花眼，来兴趣的，期待的，跃跃欲试的，勾着他低下头，轻咬上她唇瓣，整个含住，和她一块尝这一颗糖。
宋伊感觉到了他的缓慢和小心翼翼，像是领着她去观旧事画展，他舌尖卷着融化酸甜黏腻的糖水喂到她喉咙口让她咽下去，扫过上颚，流连忘返地换到齿边，勾着她的舌进自己嘴里吸咬……仿佛是指着一幅幅画着他们，油彩已经干涸的陈年旧画，手把手亲自给她介绍，引着她去一点点回忆，当初他们做了什么，是怎么亲的。
一吻将歇，江霖生黑眸水润，拇指抹上她湿红嘴唇，嗓音微哑：“想起来没有？”
宋伊知道他什么意思，有点愧疚，但更多是愉悦想笑，摇头说：“没有，什么事儿啊？”
“没有就算了。”江霖生低头重新吻上她的唇，回温一遍，将只剩下红豆大小的糖重新喂给她。
宋伊已经不想接着亲了，好奇心战胜了他给的甜蜜亲吻，推开他肩膀，“到底什么事儿啊？我们当初接了那么多吻，而且都十年过去了，你让我想，我能记住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