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听我说。”
蓝凌皇放下茶杯表情严肃地转过身，他贴近过来，启唇道：“滚——”
白姑射：“……”
蓝凌皇附身山雀，扑棱着飞出贝雪宫。
雪无极住在龙吟宫，他坐在殿中，正在失神，忽见一只山雀飞进来，蓝凌皇从山雀中现身。
“你果然在这里。”
雪无极并不意外，“这只山雀果真是你。”
“你来这里做什么？”
蓝凌皇手执一把水晶洞萧，淡淡问他。
“我来是因为西海结界异动，我担心你会放墨止出来。”雪无极抿紧嘴唇。
“是担心我放墨止出来，还是不放心白姑射，追着她过来的？”蓝凌皇挑眉，眼神中透出凌厉，似笑非笑。
雪无极没有说话，只冷淡地敛了眉。
“帝雪无极，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吗？”蓝凌皇问道。
雪无极蹙了下眉：“你想说什么？”
“你还记得你和白姑射从前的记忆吗？”
“……”
蓝凌皇向他走来，笑道：“你不记得了，是吗？你只记得白姑射日日照顾你，为你剜心头血为你魂体相融一千年。”
“你想说什么？”
雪无极的脸忽然变得苍白，他呼吸变得急促，一下想到了什么。
蓝凌皇看他道：“想明白了么？她一开始遇到的帝雪无极，是我，天帝为你抽取的那些残魂碎片并不是你的，而是我的，本尊的魂片残破加上被你的神力压制，所以神识模糊忘了许多事，也忘了自己是谁。”
“……这不可能？”
雪无极手按着桌子。
“一开始她遇到的人就是我，在保护她的人也是我，让她甘心剜心头血的人，其实不是你，是我。”蓝凌皇缓缓道。
雪无极脸发白，他抿紧嘴唇：“所以，她喜欢的，一直是你。”
“是我。”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
“当初我用的是你的身体，我不想我和她之间夹着你的影子，如今你清楚了，也当明白，她和你从前没有关系，以后也不需要有关系。”
说完了，蓝凌皇转了下水晶萧，“我的元神封印在永寒宫，我不会拿回来，如今你我这样相安无事最好，你也别再成天妄想个没完，想我会攻上天界血流成河，我对一统四海八荒毫无兴趣。”
“那你就守好丹青玄。”
雪无极回身说了一句，蓝凌皇眼神顿时变得冷酷犀利，他盯着雪无极看了片刻道：“我自会看好他。”
说完他一旋身附回山雀身上，振了振翅膀飞走了。
雪无极坐下来，他脑海中一片混乱，他用力想，记忆却一片空白。
他确实没有白姑射剜心头血救他之前的记忆，他记得在木族与白无垢大战，有一些记忆昙花一现，后来便彻底消失了，原来，那不是他的记忆，是蓝凌皇的。
可是白姑射照顾了他一千年，孤单的在永寒宫守着他，剜心头血给他，他却是记在了骨血里。
然而她其实真正要救的，原来不是他。
而是蓝凌皇。
雪无极忽然闷哼了一声，他手捂着胸口，他感觉到，心痛了！似乎要裂开一样。
他的心是冰雪琉璃做的，琉璃易碎！
——
深夜。
蓝凌皇站地半空中，海水幽黑，细浪将月光揉碎了又捧起，波光粼粼。
蓝凌皇往海里丢了条银色的鱼。
此鱼名叫月银，肉质鲜美。
以前，墨止最爱吃这种鱼。
丢了十来条月银鱼，墨止也没出来，蓝凌皇皱了下眉头：“你出不出来？”
海浪分流，墨止从水里飞出来。
“聚魂珠是不是在你那里，给师父。”
“师父果然不是来放我出去的，原来是来拿聚魂珠的。”
墨止纵身扎进海中，再不出来了。
蓝凌皇唤了几句，见他不出来，于是手腕一翻取出水晶洞萧，在月光下吹奏起来，海浪汹涌，渐渐升起惊涛骇浪！
……
“成了吗？”
白姑射还没睡，一直在等蓝凌皇的消息，见他回来，她急忙上前问。
蓝凌皇摇头：“他不肯给。”
白姑射道：“那你给他弹琴了吗，吹萧了吗？”
蓝凌皇慢吞吞道：“我给他弹了一个时辰的琴，吹了一个时辰的萧，最后我双手并用，琴萧合奏又给他吹弹了一个时辰，他还是没出来。”
这都不出来？
白姑射忧心道：“他是不是受不了，在海底自杀了？”
蓝凌皇一个凌厉的眼神看过去。
白姑射嘿嘿笑：“开玩笑的，你的吹拉弹唱也没那么可怕哈，顶多让人抑郁，自杀还是有点子距离的。”
蓝凌皇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吹弹了几个时辰，他颇感疲累。
“他只有一个条件，放他出来。”
“那能不能先放他出来，等我们拿到聚魂珠你再把他封印起来？”白姑射提议，顺手给自己也倒了杯茶。
蓝凌皇却摇头：“他是魔君，以我现在的力量和帝雪无极联手都封印不住他，他的力量还在丹青玄之上。”
白姑射这次真的吃了一惊：“他比丹青玄都厉害啊，那是真牛逼啊。”
白姑射手托着腮，苦苦思索，她讲道：“那也不能放他出来，墨止噬杀成性，他要是出来第一个会屠木族，当初无垢就是为了封印他而死，无垢也一定不希望自己白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