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只说了一个字，剩余的话自动断音，他弯下身，指尖发颤，颤声说：“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你看着沈凌喝了那杯命线阳果汁吗？”
“我他妈怎么知道！？”
陆司脸上都是汗，不知是累的还是急的，拽着他的衣领怒叫道：“废话少说！赶紧想办法把命线阳果逼出来！”
薛沉擦了把汗，站在床边不说话，陆司急了，怒叫道：“你救不回她我毁了你十重天！”
“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
陆司怒吼了一句，慢慢地坐回床上，全身冰凉，整个像浸在冰湖中，血液都要凝固了一样，他喃喃地问自己：“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就是命数，她原本就活不了，陆司，你一直都知道的。”
“……”
陆司抬手按了下额角，薛沉指手摸了下肖宝的脸，幽幽叹气，“让宋千来服下命线阴果，沈凌服下命线阳果，原本就是我们计划好的，虽然沈凌脱离了计划，但我们还有神寂木，陆司，阿宝现在只是一魂一魄，即使她服了命线阳果，也不影响我们的计划，反而是好事。”
“你闭嘴行吗？”
陆司不耐烦地打断他，薛沉苦笑，坐在床边，“你以为我舍得吗？我从来没瞒你，我也喜欢她，我也舍不得，可是你比她重要，你一身关系着整个地府，你不能有事。”
“我让你闭嘴！”
陆司抱起肖宝转身要走，薛沉连忙拦住她，“你要去哪？”
“回家！”
阳光柔软像女子的手，轻轻地抚触着熟悉中的人，缱绻温柔，从眼角眉梢，一分一分的抚摸，温暖自指下溢出，渗入肌肤，融入血液。
“真舒服……”
肖宝动了动眉头，翻了个身，咂了下嘴继续睡，却扑腾翻在地上，磕到牙齿，疼得眼冒金星。
陆司坐在一旁，正在发呆，连她摔在地上都没动一下，仿佛入定了一样，肖宝摸摸嘴，摸到一手的血，她疼得嘶嘶叫，抬脚踹在他背上。
“喂！我摔倒了！”
陆司回过神，张开手臂，眼神带着罕见的温柔，肖宝愣了一下，不情愿地坐到他怀里，抬手指着自己的嘴巴给他看。
“破了，都流血了。”
陆司低头吻在她唇上，舌尖滑过她的伤口，她唇上的伤口飞快的愈合，肖宝震惊了，抬手摸摸嘴巴，一脸敬佩地看他。
“你还有这本事呢？”
陆司扬眉，肖宝想了想突然飞奔到屋里，捧着二只脸盆出来，一边一个摆在他身边，嘿嘿地笑，热切地看他——
“以后有唾沫不要咽，不要乱吐，吐在盆里，我拿去卖，多好的疗伤圣药啊，你的痰能不能治伤？”
陆司沉默片刻，嘴巴动了几下，努力酝酿着，“要不你先用着试试？我也不清楚。”
肖宝：“……”
肖宝觉得实验品这种东西，得找有奉献精神的才能担当，她经验不足，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学习，暂时还不能担当此任，就免了吧。
陆司将她抱到怀里，亲了亲她的额角，幽幽一声叹息，轻声说：“傻子。”
“唉……”
肖宝靠在他肩上，跟着叹气，心情瞬间跌落谷底，她玩着自己手指，闷声闷气地说：“我去找了凌儿，她不愿意和我回来，她疯了。”
“大概是被宋千来伤得一时走不出来了。”
陆司随意说道，肖宝勾住他的脖颈，声音因为悲伤带着几分沙哑，她知道沈凌是被宋千来伤了才会神志不清，要是正常怎么会做这样的傻事。
“我就怕有一天她清醒过来了，后悔了，会更加难过，陆司，宋千来就是个混蛋，哪怕骗一骗凌儿，她也不至于自暴自弃。”
肖宝说着说着，眼泪就掉出来。
陆司喃喃地说：“是啊，宋千来是个混蛋，我也差不多混蛋透了。”
肖宝竖起耳朵，正好将他这句话收进耳朵里，心一下提起来，坐起身子，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双手慢慢移到他的脖子上，随时准备掐下去。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你外遇了？最近没见有女鬼缠着你——”
肖宝突然松开手，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着滚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你不会是和薛沉那啥了吧？”
陆司忍无可忍，用力捏在她粉嘟嘟的脸颊上，没好气地训斥她：“脑袋里天天都在想什么呢？让你少看些耽美的书，腐了吧？你说，你是不是天天宵想我和薛沉能那什么？”
肖宝拿脑袋拱他脖子，嘿嘿地笑，“哪能啊？你是我男朋友，我才不会宵想你和别的什么东西那什么呢。”
她是没乱想陆司，她想薛沉了，她不止一次想过薛沉和吕彥这对，薛沉是温柔忠犬攻，吕彥是美艳傲娇受。
肖宝晃了晃脑袋，想远了，她拿眼睛瞧他，不解地问：“那你怎么骂自己混蛋？”
“你听错了。”
陆司淡定地瞎扯，肖宝竭力捍卫自己的听力——
“我没听错！”
“你有。”
“没有！”
“有。”
“没有！”
“有。”
最终肖宝败在陆司的持之以恒下，自动收音，结束了这场无意义的争执。
☆、第六十六章
鬼王跪在大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