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嗯了声,抬腕看了下时间,周苏蓝看在眼中,手指用力捏紧,拇指摩挲着食指,她说:“如果我和赵阳分手,肖寒,你会离婚的,对吗?”
“……”
“肖寒?”
周苏蓝声音陡然拔高,肖寒回过神来,茫然地看她。周苏蓝心脏那里像嵌了根针一样,尖锐的钻心样的疼,细密往外溢。
“嗯?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我和赵阳分手,你会离婚的,对不对?”
“……嗯。”
肖寒有三秒钟的犹疑,低低应了声。
周苏蓝阖上眼睛,他又在看时间,她再忍不住,猛然起身,冷笑着说道:“担心就追出去啊?摆着担忧的脸故意给我看的吗?我不稀罕!”
她说完转身就往外走,肖寒忙追出去,外面大雪纷飞,他边走边说:“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
周苏蓝蓦然吼了一声,流着泪看他,肖寒不明白她是要怎么样,周苏蓝哽咽一声,捏紧包转身上了车,疾驰离去。
肖寒幽幽吐出口气,急忙去找人。
沈凉正在拐弯往东的那条路上,捏着根树枝在雪地上奋笔疾书,还穿着棉拖,身上只穿了件薄毛衣,脸都冻青了。
“赶紧回家吧。”
“聊完了?这么快!”
沈凉扔了树枝,用力搓手,肖寒想也没想,握着她的手□□衣袋里,两人的脚步一齐顿住,却谁都没有提及这暧昧温暖的动作。
沈凉大线条,压根没多想,满脑子都是八卦。
“你们聊怎么样了?我这才出来多久,怎么就这么快就分开了?哎你有没有抱一抱,亲一亲,哄了没?我教你的都用上没?”
她每天闲着急一样,晚上没事就拉他出谋划策,教他怎么追周苏蓝,方法说了千百种,他压根懒得记张闲闲不了了。
“又谈崩了,不说这件事了。”
“干嘛不说呀,你怎么这么不争气,你不追到手,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婚啊?”
沈凉忍不抱怨,肖寒又停下脚步,“怎么你很急着离婚么?”
“那不然呢?”
沈凉一阵烦躁,“你呢,虽然说周苏蓝没追到手,但总算看到春天了,努力进步就行!我呢?还在大雪里蹲着,连个方向都没有,我拜托你,上点心行不行?”
到家了,肖寒猛地将她的手甩出去,推门进屋,沈凉愣了下追上去,“干嘛呀,恼羞成怒啊?我还不是为你好!”
“你能不说话么,我一听你说话就难受。”
“……不说就不说,谁稀得说你,见色忘友!我懒得管你,以后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别找我帮忙!”
“我谢你了,我盼这一天盼很久了。”
肖寒抬头看天,却放慢脚步,重新握住她的手放到口袋里。掌中被温暖呵护,那股暖意顺着指间直汇入心脏,沈凉莫名的竟然希望路可以长一点,可以多暖一会,她一定是疯了。
真要疯了!!
沈凉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用力擤鼻子,擦了鼻涕扔进垃圾桶,她现在眼睛酸涩昏花,脑袋一阵涨痛,头重脚轻!她该死的感冒了,太难过了!
“来,喝药。”
肖寒进屋,端着999感冒冲剂,沈凉看了他一眼,目光呆滞,盯着对面的墙看,一脸生无可恋。
“好了,不就是感冒么,又不是要死了,把药喝了,睡一觉就好。”
“放屁!说风凉风不要钱是不是?我是为谁这样的?还能不能有点爱心!”
沈凉抽了张纸擤了下鼻子扔进垃圾桶,越想越气,凭什么!她好心遭雷劈!连灯泡都不忍心做,结果就她一人悲剧了!
“我不管,你也得感冒,你也得感冒!太欺负人了!!”
她不由分说搂住他,对着他耳朵哈气,一阵乱蹭,跟个小孩一样闹腾。肖寒好气又好笑,手握在她腰间,声音放柔,“好了,喝了药睡一晚就会舒服很多,先把药喝了。”
沈凉喝了冲剂,躺在床上挺尸,瞪着两条腿发脾气,“我睡不着,我难过!!”
鼻子不通气,脑袋里像塞满二氧化碳,又沉又重,还有嘴巴,成了唯一呼吸通道,嘴唇都干了。
“那你要怎么样?”
肖寒坐到床上看她,沈凉翻过身,眼珠乱转,他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她抓着枕头说:“你唱歌给我听。”
“……”
“你不唱,今晚就别想睡!反正我也睡不着,我闹死你!!”
沈凉恶狠狠威胁他,肖寒拽她耳朵,声音不自觉透出点宠溺的味道来,“那行,你闭上眼睛。”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肖寒的嗓音温柔低沉,很动听,沈凉手指收紧,过了会睁开眼,声音低沉,“换一首吧,不要有妈妈的。”
肖寒愣了下,眼光温柔,没问什么,低沉的嗓音柔柔散开,“想看你笑,想和你闹,想拥你入我怀抱,上一秒红着脸在争吵,下一秒转身就能和好……”
杨宗纬的《一次就好》,她的最爱,伤感又温柔的歌曲,原来他也喜欢。沈凉阖上眼打了个哈欠,其实,她觉得这歌词用在她们身上,挺合适的……
那是一条幽暗的街道,永远只能看到两盏路灯,她走在马路上,路两边两排人家,藏在黑暗里,没有一盏亮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