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安在门口呜呜的哭，她脸色原本就苍白，此刻更加青白，她扶着墙挪了几步想拍门，又不敢。
……
陆言找到病房号，她看到杜安安坐在墙边的椅子上，脸色发青，实在是难看，她拧了下眉毛走过去：“你没事吧？”
杜安安眼睛早都哭肿了，她又累又饿，连恨都没有力气，虚弱地看她一眼没有搭话。
这出了这样的事，杜家怎么不来人照顾杜安安？她还怀孕了，就让她一个孕妇在这里没人管？
陆言去敲了病房的门，于慧珍来开门急忙将她请进屋：“言言，你来了，真是麻烦你了。”
卓洋情绪崩溃一直稳定不下来，怎么哄劝都不行，于慧珍知道他比较信任陆言，便打电话给陆言请她来劝劝卓洋。
陆言接了电话才知道卓洋自杀的事。
“阿姨，她样子有些不对劲，赶紧带她去看看医生吧。”
陆言指了指杜安安，于慧珍嘴里应着，却讲：“没事，她是担忧洋洋，不要紧的。”
卓文远走过来，他看了门外的杜安安心里也不放心，对于慧珍讲：“你带安安去看看医生。”
于慧珍不情愿，她分不出精力管旁的。
卓文远锁紧眉毛，他转头对陆言讲：“言言，你在这陪洋洋说会话，我带安安去看看医生。”
于慧珍松了口气：“那你赶紧回来，她没事，才做过产检。”
卓文远扶着杜安安走了。
陆言坐下来，卓洋看到她，眼里有了光彩，就像绝境中的人见到了阳光，陆言看到他凄惨的样子，心里也酸涩：“傻不傻。”
卓洋睫毛抖了一下，眼泪淌出来：“我太痛苦了，太痛苦了，受不了了。”
那种绝望，沉重，窒息感，压着他，他想解脱，真的太痛苦了。
陆言抬手摸他的额头，想到从前那个一身毛病却自信骄傲的男孩，她也说不出的难过，“卓洋，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活着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卓洋流着泪看她。
于慧珍坐过来红着眼眶讲：“洋洋，是妈妈不好，以后妈妈不逼你了，我们商量着来，你可千万别再吓妈妈了，你要是死了，妈妈也不活了。”
晚上，陆言回到家，陆淮正在打电话给她，见她回来他走过来：“去哪了，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手机静音没听到。”
陆言讲，有些冷淡。
陆淮抿紧嘴唇，这两个月她明显对他冷淡了许多。
“去哪了？”
“医院。”
陆言脱了外套丢给他，她去冰箱里拿了冰箱苹果汁，跷着腿坐下来喝着果汁讲：“卓洋自杀了，我去医院看看他。”
陆淮吃了一惊，急忙坐下来：“怎么回事？人没事吧？”
陆言摇头，她有些恍惚：“人没事，吃安眠药自杀，还不是为了他那乱七八糟的婚姻。”
手指把玩着瓶盖，陆言叹气，摇头讲：“过不下去就离，竟然能闹到要自杀，我也是服了，26岁的人思想还不独立不能担事，希望这次他能成长起来，人呐一定得活得自私一点，爱自己总没错。”
于慧珍同意卓洋离婚了。
卓洋住院半个月，出院以后于慧珍便打电话给杜家，两家商量着来，他们夫妇去杜家商量。
“你们说什么？”
“你们说什么！！？”
杜安安从沙发上坐起来，她浑身颤抖，尖厉地叫，眼睛通红！
杜忡民表情严肃，他对妻子李秋华讲：“你先带安安上楼休息。”
杜安安挣开她妈的手，气忿崩溃：“我不走！不是谈我离婚的事吗！我凭什么走？我不走，我就在听着听听你们怎么让我离婚！你们是人吗？我怀着孕你们合伙在商量逼我离婚！天下哪有这样的公婆，这样的爸妈！”
李秋华急得哭了，杜忡民用力拍着大腿忍着泪低叫：“闹成这样你还想怎么样？是要逼死卓洋守寡吗？都这样了不如两家好聚好散！各自安好吧！”
“我不！”
杜安安又哭又叫，跺着脚疯魔了一样。
李秋华跟杜安安嫂子强行哄着拉着，将杜安安带回房里劝着。
卓文远也愧疚，他跟杜忡民是多年的好友，他也无地自容，他讲：“忡民，这事是我们不对，但是像你说的，闹成这样了，我们大人不管不行了，我看这样，先让两个孩子分开冷静一下，慢慢劝安安离婚，这事也急不来，至于孩子，看你们意愿，我知道对安安不公平，但是不管安安做什么选择我们卓家一定会负责，如果安安不要孩子，我们也没有怨言，如果安安要生下孩子，那这个孩子将来不管是安安养，还是交给我们卓家养，全听安安的，不管孩子交给谁抚养我们卓家都会负责到底，任何时刻。”
杜忡民垂着头，半晌他才哑着嗓子讲：“也不全怪你，当初你也劝过我，是我宠着安安，顺着她，才酿成这一桩悲剧，这个孩子，不要了吧。”
卓文远抓着他的手臂，可怜天下父母心，他心情沉痛，轻轻嗯了一声：“都听你们的。”
杜忡民抬手抹脸，肩膀抖动着，心里悲痛不能自控。
女儿怀孕5个月了，孩子都成形了，他怎么会舍得女儿引产？可是闹成这样，卓洋是铁了心要离婚，勉强在一起只会害了女儿一辈子，长痛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