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点后山树林。
谢怡背对着许玉堂,站了很久,才转过身开口问道:“你还记得你上次跟我解释,说你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许玉堂蒙着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目光游离似得看向谢怡。
“记得,我……”
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现在说什么,好像都已经不重要了。
谢怡见他不继续往下说,顿时鼻尖一酸,似是委屈地说道:“我的心思,你早已经看透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以前,我想和你在一起,的确存了别的心思,那时,你长得好看,也有条件……”
“可你就没想过,你的脸已经毁了,你没有条件,我却依旧守在你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管你认为我还在期待以后你能回许家,继续利用你,还是认为我对你有感情,总之,许玉堂,至今为止,只有我才是对你最好的人,就算你铁石心肠,也应该被捂热了吧?”
说到这时,谢怡已经留下两行清泪,不似沈小曼的楚楚可怜,却难得真实,是发自内心的难过。
许玉堂听着她这番话,表情露出一抹震撼之色,也只是瞬间,又恢复了沉寂,依旧沉默不语。
时至今日,就算他的心被捂热了,又能怎样?
一切都回不去了,不是吗?
所以,他不知道该给谢怡什么样的回应,才能让彼此的心里都舒服些。
以前,他只顾着自己开心,想做什么事就直接做了,仗着自身的条件,他无所畏惧。
无论是对沈小曼,还是谢怡,亦或是其他女孩,他喜欢这种被众星捧月的感觉,会让他拥有无与伦比的自信和成就感。
唯独沈卿卿,始终是他的意难平。
她傲娇跋扈,又清冷疏离,是唯一一个对他拒之千里的女孩,让他产生了征服心。
然而,一次次的挫败,一次次的奋勇表明心意,最后却落得毁容坏了名声的下场。
他不会忘记,这段时间,谢怡对他的照顾,也不会忘记她的鼓励,将他从低谷中拉出来,才有勇气去面对第二天的清晨与阳光。
如果在沈小曼和谢怡之中,非要选择一个,如果还有机会,他会选择谢怡,而不是沈小曼。
不然,他也不会去向谢怡解释他和沈小曼的事。
可事与愿违。
如果他不娶沈小曼,她就会自杀,而他也不会有好下场,沈家出一条流氓罪,逼死人命,就能让他牢底坐穿,这辈子再无自由。
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条件,失去了许家的庇护,不能再失去自由了。
好半天,他收回思绪,看向谢怡,嘶哑着嗓子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这辈子,从开始到现在,从来都没想过责任两个字,但这次不一样,是我酒后迷乱,是我对不起她,我得对她负责任。”
谢怡抹着眼角的泪水,听到酒后迷乱四个字,顿时微微怔住。
下一秒。
她立刻想到这一定是沈小曼设下的圈套,故意让许玉堂往里面钻,为的就是先下手为强!
于是,她看向许玉堂,想要把这些告诉他。
“难道,你就没怀疑过这一切都是沈小曼设下的圈套?故意让你喝酒,把你灌醉,然后……”
“是或不是,还有那么重要吗?重要的,不应该是结果吗?”
不等她说完,许玉堂就打断了她的话。
就算沈小曼做扣儿,让他往里钻,可最后他还是主动钻进去了,不是吗?
如果非要说对错,那也是他错把沈小曼当成了沈卿卿……
只是,这些话,他没法说出口。
那一夜的记忆,朦胧又模糊,但他始终都记得沈卿卿,甚至醒过来,依旧认为那个人是沈卿卿……
谢怡听着许玉堂的话,大抵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再次流下眼泪。
“最后,最后我只问你一句话,如果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你会选择我,还是沈小曼?又或是继续去追求沈卿卿?我知道你忘不了她,但我想有一天,我一定会感动你。”
许玉堂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句话:“可是,没有如果,也没有再次选择的机会了。”
话落,他转身离开了。
谢怡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再也忍不住的蹲下身,抱着双腿呜咽地哭出声。
是啊,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所以,许玉堂会选择她,只是多了个沈小曼!
等她哭够了,猛地站起身,将眼泪擦干,径直朝着知青点走去。
不到半天的时间,所有知青都知道谢怡为了许玉堂,哭的眼睛都肿了。
而苏晴看到谢怡那红肿的眼睛,也忍不住嘲讽道:“谢怡,人家许玉堂宁愿选择沈小曼,也不愿意跟你在一起,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你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儿?看看,人家沈小曼直接伸手打了你的脸,你疼不疼啊?”
谢怡瞥了眼苏晴,没搭理她。
可苏晴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谢怡,继续冷嘲热讽地说着。
“闹了半天,你自以为足智多谋,最后还是让沈小曼打了脸,不不不,你的脸,早就被沈卿卿打过了。”
“是不是巴掌挨的多了,脸被打木了,才会感觉不出疼?又或者是脸皮太厚了,挨多少巴掌,都感觉不出疼?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