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菱的确没发现什么不对，只抱着薄慕寒的脖子，看了眼脸色铁青，眼睛里像是带着刀子的余瑾，小声问，“我是不是打扰你们工作了，她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呀？”
薄慕寒收紧眉心，也终于随着她的话看了眼办公桌前的余瑾，淡淡道了句，“出去。”
他的冷淡让余瑾瞬间咬紧了唇，委屈得几乎要落泪了，“慕寒……”
薄慕寒冷声，“谁许你这么叫的？”
余瑾眼睫一颤，眼睛里果然已经含了泪，“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她此刻真有些楚楚可怜的委屈味道了，和平时高高在上用下巴看人的她全然不同。
当然，一半是做给薄慕寒看，一半是做给唐菱看。
薄慕寒不是喜欢这样的女人吗，她难道不会吗？
再来，这样的举动，也会让唐菱对她和薄慕寒之间的关系心存怀疑。
余瑾算得很好，却没想薄慕寒冷眼瞧着，却偏偏没有丝毫动容。
只淡淡道了句，“你没做错，就是太丑。”
太丑了，越是做作，越显得丑。
余瑾还没掉出来的那颗眼泪都僵在了眼眶里，额头青筋猛跳。
一张脸从红到黑再到白，情绪飞快的变化，最后全都化作了无法言喻的难堪和痛苦。
薄慕寒竟然当着唐菱的面这样说她？
他怎么能，他怎么可以？
她瞪大了眼，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薄慕寒，全然不敢信他会这样说她。
唐菱也很诧异，眨眨眼，看看薄慕寒，又看看余瑾。
余瑾其实也不算丑，算是挺漂亮了。
不过，薄慕寒的颜值太高，余瑾是比不上。
想到这里，她忽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所以，薄慕寒之前一直没有女人，是因为眼光太高啊。
她摸脸的动作薄慕寒注意到了，“脸怎么了？”
唐菱顿了下，摇头，“没什么，就是庆幸，幸好我长得还挺漂亮的。”
薄慕寒，“……”
他扯了扯嘴角，好不容易才压下笑意别开目光。
真是个不害臊的姑娘。
余瑾更是被唐菱刺激到了，她这是什么意思，故意讽刺她。
眼睛里如果有刀子，她已经凌迟了唐菱千百刀。
而转眼，她又看到了薄慕寒眼底的温柔笑意。
余瑾的指甲掐进掌心，就连刚才薄慕寒说她丑，都没有此刻，他眼中带笑的模样让她震惊。
她十岁被寄养到薄家就认识了薄慕寒，那时候他13岁。
十几年了，她从来没有见他笑过。
他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永远没有温度，更别提所谓温柔。
他好像被冰封印住，除了冷漠就是冷漠。
哪怕是薄远城和薄芸芸，也没有让他露出过这样温柔的笑。
可此刻她亲眼见着，他把唐菱抱在怀里，像抱着个易碎的宝贝，亲吻她的额头，担心她没有穿鞋。
还有那似乎生怕被唐菱看出来，故作着冷淡，实际上已经快要掩饰不住的温柔的笑。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幻想过无数年，一直想要得到却无法得到的东西。
可唐菱认识他不过短短十几天，就轻易得到了。
她怎么可能不嫉妒，她简直嫉妒得要疯掉了。
余瑾甚至忍不住想，如果他也愿意这样对她，愿意抱她亲吻她，哪怕没有这么温柔都好，她也会愿意为他献出自己的一切。
可凭什么是唐菱，一个小三生的私生女，一个不要脸勾引男人的情妇。
她凭什么得到这些自己都得不到的东西，她凭什么！
余瑾的情绪已经没有办法控制，指甲掐进掌心，极致的痛才能让自己稍微清醒。
免得自己会控制不住冲上去狠狠撕扯唐菱。
唐菱将她的情绪看得很明白。
的确，有时候，人在得不到的时候，总是会怨怪那个得到的人。
好像别人得不到，那东西就会是她的一样。
她抿抿唇，偏头不再看她，而是朝薄慕寒又贴近了些，脸几乎贴着薄慕寒的脸，轻声道：“三爷，我不想看到她。”
她不想看到女人那种眼神，她本来也从不想和人争什么。
说到底，不过是薄慕寒不喜欢余瑾而已，余瑾又有什么好怨怼她的呢？
薄慕寒眯眸，摸摸她的头发，“好，那就让她出去。”
说完，他再次看向余瑾，眼中便没有了温柔，只余冷酷，再次道：“出去。”
余瑾到底认识他这么多年，自然看得出他此刻是真的生气了。
如果是平时，她可能就出去了。
可现在她根本顾不了那么多，她只是看着他，咬牙切齿，“就因为她？薄慕寒，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维护？”
“她不过是个小三生的私生女而已，她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对她的？”
她的话落，薄慕寒眼神瞬间沉了下去，盯着余瑾的目光如同冰封。
唐菱也重新转头看她，紧咬着唇。
余瑾看向唐菱，“怎么，我说错了吗？你妈妈是个借酒勾引有妇之夫的贱人，你也是个装醉勾引男人的贱人，说到底，你和你妈一路货色，你们这样的女人，最是让人恶心。”
愤怒焚烧着她的理智，余瑾已经全然不顾一切了，冷笑着，“薄慕寒，你以为唐菱是真喜欢你吗，还是你以为她真像表面看起来这么清纯吗？她连大学都没读过，高中读完就辍学在家，不过是个靠男人养着的花瓶附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