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以清收回目光,没有回应朱楚文,独自一人进了府去。
待沈柒音从长平侯出来再回到王府,已经到了未时,沈柒音来不及休息,便叫金儿拿来纸笔,亲自写了一封信。
她唤来长信,郑重地说道:“此信你务必亲自送到苏将军手里,就说今晚我会在王府等他,请他务必前来一叙。”
长信接过信件,领命而去。
金儿见长信出去了对沈柒音说道:“郡主,您真的相信长平侯的话,觉得苏将军是暗害王爷的幕后之人?”
“信,怎么不信,如今我还能信谁?”
金儿抠着手指,“和长平侯比起来,我倒觉得苏将军更可信一些……”
“金儿,我说过莫要再多言,你听不明白吗!”沈齐义的言语中带着厉色,金儿听了连忙底下头去不再言语。
酉时一到,苏衍准时出现在了王府门口。
长信亲自上前迎接,他将苏衍带至十苑之中后,双手抱拳对着苏衍施以一礼,“将军请稍候,末将这便去禀告郡主。”
苏衍点头示意,随后便寻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一刻之后,沈柒音在金儿搀扶下出现在十苑门前。
在见着苏衍的瞬间,沈柒音的双眸里闪现了复杂的情绪。
苏衍迎着沈柒音的目光,深邃眼底的心境亦是叫人不敢触及。
“郡主如此着急招臣前来,是有何要事吗?”
听到苏衍没有起伏的声音后,沈柒音抬腿踏进厅内,“此次请将军前来,是想要邀您共进晚膳,想要借此机会对之前的事情向将军赔个不是。”
苏衍闻言轻扯嘴角,“想要赶我走的时候一点情面不留,有求于我的时候,却又来邀请我赴宴,郡主还真是任意妄为。”
沈柒音像是没听出苏衍言语中的讽刺,在苏衍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将军一向不与人计较,又何必还记着那日小小不不愉快?”
“郡主总是能捏住我的软肋,说吧,今日叫我来到底有何事?”
“不急,”沈柒音拍拍手掌,随后下人便端来一盘盘美味佳肴,沈柒音接过其中一盅碗,轻轻推到苏衍的面前,“银耳香粥,耗费我了一个多时辰。”
苏衍看着面前那碗粥,搁在双腿上的手掌不自觉地握紧,“郡主为了讨我欢心,还真是煞费苦心。”
随后端起那碗粥一勺一勺地喝了起来。
“将军,你可愿意帮我?”
沈柒音的声音自对面响起。
苏衍放下手中的碗,“我今日既然答应前来府上,郡主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至此,十苑内的奴婢与下人都被遣了出来,只有苏衍和沈柒音二人留在里面,直至一个时辰之后沈柒音才命人进去撤掉碗筷。
至于他们二人在里面聊了些什么,却无从得知。
待将苏衍送走了之后,沈柒音来不及回到清凌院,在前厅内便书写了一封信,写完之后她招来一名侍卫,“速速将此信送至长平侯府,就说我在等着侯爷的回复,希望侯爷能给出下一步的指示。”
侍卫接过沈柒音手上的信件,朝着长平侯府而去。
“郡主,您快进屋歇着吧。”
金儿见沈柒音奔波了一天,十分担心她的身子会受不了。
沈柒音揉了揉太阳穴,“小宝睡了吗?”
金儿点头,“已经吃饱睡下了,您要去看看她么?”
“不了,就让她睡着吧,别叫我满身的阴沉气息侵染了。”说着沈柒音起身朝清凌院走去。
金儿见了满是心疼。
既心疼郡主,也心疼小县主。
郡主冒着生命危险诞下小县主,却因为王爷的案件忙得没有时间见一见小县主。而小县主才刚出生没多久,也很少见到自己的娘亲,想一想也是可怜得紧。
金儿合起手掌向上天祈祷,盼着老天爷能开开眼睛,能让王府的劫难快些过去。若是能换得王爷郡主与小县主的平安,叫她做什么都愿意,哪怕是献上自己的生命。
直至第三日的清晨,长平侯的回信才到沈柒音手上。
她打开朱展鹏亲自写的信件逐字逐句地看了起来,随后指尖渐渐开始发抖,薄薄的纸张被沈柒音捏到变形。
“郡主,长平侯如何说?”
长信见到沈柒音的面色有异常,连忙问道。
沈柒音将信交给长信,长信接过来,皱着眉头看了一遍。
“……郡主,接下来该做什么?”
沈柒音望着窗外久久没有说话。
就在长信以为沈柒音不再说话的时候,沈柒音突然转过身来拉过他的手腕,然后在他的手心里写下了几个字。
长信抬眼看着沈柒音,“那王府内……”
沈柒音摇摇头,“去吧。”
长信抬手抱拳向沈柒音行了一礼,随后利落地从窗子翻了出去。
金儿端着甜乳进来,就见到沈柒音又对着窗户在吹风,连忙将甜乳放下,上前将窗子关了个严实。
“郡主,您虽然恢复的得好,但到底是没有出月子呢,还是别吹风了。”
沈柒音仍由金儿将自己扶至小榻上,“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