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不愧是睿亲王之女,不愧是手刃逃犯林修远的英雄,苏老夫人实际意义上没有违任何一条律法,便不会滥用职权去暗中坑害,此行为与苏老夫人一比立见高下,这才是皇家风范!”
众人纷纷唏嘘苏老夫人在这里声泪俱下的挽留,但郡主却连半分眼神都不曾给到她,昨日扬言要郡主与苏家一刀两断的言语,就像一个个巴掌一样,落在了苏老夫人的脸上。真真是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句话演示得淋漓尽致。
“兄台说得没错,还好苏大将军继承了苏老将军襟怀坦荡的秉性。哎你们说,苏将军呆立在那里做什么?”
“郡主都带着他的孩子远走他乡了,将军除了伤春悲秋还能干嘛?”
“此言有理。”
车马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苏老夫人见沈柒音一行人渐行渐远再也追不上,便回过头来质问苏衍。
“你是不是早就知晓了她有孕一事?我说她为何躲在王府大半月不曾出门,定然是遭遇林修远的绑架懂了胎气是不是?”
苏衍眼珠转了转,将视线落在自己娘亲的脸上,“这和母亲有何关系?母亲作为臣妇有何资格过问郡主的事?母亲须得记得摆正自己的位置,莫要因为无知而触了皇家逆鳞,到时候谁也保不住您。”
“董卓。”
一直远远跟在苏身后的董卓闻声前来,“属下在!”
“送老夫人回府,老夫人近日精神有恙,不宜出门,为了老夫人的安全,没有我的许可不可踏出后院半步。”
“是!”
苏老夫人闻言愣怔在原处,“子言,你要软禁娘亲?”
“孩儿并非是想软禁您,只不过觉得母亲需要点时间静静心思,清醒清醒。”
说完不再管快要崩溃的苏老夫人,上了马鞍扬鞭而去。
今日睿亲王向庆帝告了假未曾上朝,正在沈柒音的屋里看着女儿生活过的一些痕迹,嘴上不说,但眼底是浓浓的不舍。
虽说沈柒音出阁之后也甚少回来,但无论如何都是在京城之中,手一伸便能够到,临榆城虽说不上远,可确实是要耗上几天的路程。腹中还带着小小的生命,如此大费周章地去临榆,还不是因为京都城中风雨满城乌烟瘴气?说到底是他这个做父王的没有保护好她。
“王爷,苏衍将军求见。”
睿亲王微皱眉头,“有无说是因为何事?”
管家摇头,“将军并未说。”
此时的睿亲王并不是太想见到苏衍,但确实有一些旧事要与他谈,思虑片刻便命管家将苏衍请进正厅。
苏衍随着管家来到正厅,单膝跪地想睿亲王抱拳见礼,“臣参见王爷。”
睿亲王一双鹰目盯着屈膝在地的苏衍,“苏将军从来不是本王心中的乘龙快婿,将军心中应该早就知晓吧?”
“…… 臣知晓。”
“可本王依然将阿音许配给你了,你可知晓为何?”
苏衍没有说话。
“因为本王不忍见阿音因为嫁不了你而日渐消瘦,可本王没想到阿音身上所有的不幸与痛楚都是你带给他的!她是本王捧在心尖儿上长大的宝贝,可你却辜负了她的一腔真心!若是知晓今日的她回变得如此不幸,当年本王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她与你的亲事!”
“是我对不起她……”
“你当然对不起她!”睿亲王厉声说道:“你以为我不知晓你为何冷落与她?不就是因为当年因为陛下下旨定下你与她的婚期,而导致你错过前往沙场为父报仇的机会吗?可你知不知道,当年阿音她根本不知晓那时骚扰边关的敌国将领,便是杀死苏老将军的人?”
苏衍闻言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睿亲王,“阿音她……并不知晓?”
第49章
苏衍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府中的。
他抬眼瞧着苏府的牌楼, 心中又忆起成婚第二日自己便跑去军营呆了三天才回府。
在这三天之中,阿音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到底抱着何等心情独自在府中一夜又一夜地等着自己?明明受了诸多委屈,却在见到他回来之时先行向他道歉。
而自己呢?却在她道歉之后不加以调查便自认为更加认定了沈柒音就是为了阻止自己去边关报仇, 才会动用权利将自己留下。
想到这里苏衍不顾董卓的阻拦,对着自己的脸狠狠地打了两拳。
熙和十二年。
大庆郡主永乐与苏衍苏将军的大婚之日,睿亲王府张灯结彩, 沈柒音面若桃花眼如春水,凤冠霞帔端坐于闺房之中,等待着自己心爱的郎君前来迎娶自己。
从晨间坐至黄昏之时,府外终于传来鸣炮之声。喜婆将红喜帕盖于沈柒音头上, 将她从房内领出。
头顶喜帕的沈柒音看不见苏衍的面容,只觉得牵住自己的那只手温热有力,彼时的她心中被幸福塞满。
迎亲队伍鼓乐喧天地从王府一路至苏府, 苏府不似王府那般冷清, 宾客满鹏热闹非凡。
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散了宾客饮了合卺, 随后便是一夜缠绵, 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第二日清晨, 沈柒音睁开眼睛便看到苏衍清冷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昨夜她被苏衍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此时见到苏衍直白的目光甚是怕羞地垂下眼睫, 不敢与他对视,所以也没有察觉到他的眼神有何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