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金儿将沈柒音收拾妥当并伺候完早膳之后,便又消失了。
照例是阿紫代替了金儿来到玉芙宫候着。
“阿紫。”
阿紫闻言立即回道:“郡主有何吩咐?”
“陪本郡主到处走走吧。”
“遵命。”随后扶起沈柒音向玉芙宫外走去。
阿紫的嘴角轻轻勾起, 伺候了沈柒音几日,终于得到了一些认可,假以时日,完全得到信任指日可待。如此想着,阿紫更加小心翼翼地扶着沈柒音。
沈柒音绕过玉芙宫,穿过梧桐林,跨过垂柳园,直奔下人们住的偏房。
“郡主,您这是要去哪?”
沈柒音安步而行,“你跟着便是。”
阿紫只好扶着沈柒音,继续向前走去。
眼见沈柒音到踏进偏房的院子了,阿紫连忙松开沈柒音跪在地上,“郡主,您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阿紫,不必亲自来到这粗陋的下人院子,万不能脏了您的脚啊!”
阿紫双膝着地,双手覆于地上,额头抵在手面挡在沈柒音的面前。
沈柒音垂着眼睛看着阿紫,“如此喜爱跪那你便继续跪着吧,没有本郡主的允许不可起身。”
阿紫闻言整个身子一震,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沈柒音绕过她踏进了下人们住的偏院。
“长史!您饶了阿香吧!求您了长史!”
别宫的长史姓刘,年岁四十有二,是当年在皇后公里伺候的大丫鬟。后来调任至临榆别宫担任别宫长史,迄今为止二十五年。
刘长史惬意地坐于藤椅上,低头抿一口手上宫娥专门为她烹的香茶,“你是郡主身边伺候的,有郡主这棵大树靠着,老身不能把你怎么着,但阿香就不一样了。你要知道,你的一举一动,可关系这阿香的性命啊。”
金儿闻言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长史您放心,金儿什么也不会说,你放了阿香好不好!”
名为阿香的小宫娥跪在地上,被两名宫娥按住动惮不得,身上已经见了血痕,嘴唇苍白,但还是朝着金儿微微一笑,“没关系的金儿妹妹,阿香不疼。”
金儿见状更是心焦不已,跪在刘长史的脚边哭着继续求道:“长史!您罚我吧!我定然什么也不会和郡主说的,你就放了阿香吧!”
“这可不行,若是叫郡主瞧见了你身上的伤,老身有嘴可说不清呢。”说完刘长史微微眯眼,“愣着做什么?给我继续打!”
金儿见状连忙扑向阿香,用自己身体去抵挡本是要落在阿香身上的藤条。
“慢着。”
一道清冷声音传来,所有人闻声转头,在见到那道红色身影的时候皆停了下来,跪在地上行礼。
沈柒音缓步走上前,巡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将视线放在哭得梨花带雨的金儿身上。
“这便是你说的帮忙?这便是你说的请教?”
金儿见到沈柒音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委屈地瘪起嘴哭得更加凶了,“郡主!”
沈柒音上前将金儿从地上拉起来,然后用自己的袖子给金儿擦了擦眼泪,“现在知晓哭了?看你以后遇着事情还知不知晓告诉本郡主。”
金儿低头不语。
沈柒音走到刘长史坐过的藤椅上坐下,幽幽目光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刘长史,“刘长史不愧是从皇宫中出来的老人,训诫下人真是有一手。”
刘长史见沈柒音一人而来,就在知晓阿紫那丫头没有将人留住。她稳了稳心神说道,“回郡主,老身手下的婢女犯了错,老身只不过是按规矩略施惩戒而已。”
“早就听阿紫说过,刘长史规矩森严,本郡主好奇得很,到底是何规矩,竟然叫本郡主贴身的丫鬟不能贴身,反倒要天天往这偏院跑,不知晓的还以为金儿是长史的丫头,而长史才是这别宫的主人。”
刘长史听了猛咽口水,“并非是郡主以为的那样,是因为在前两日,老身差阿紫给郡主送去的晨露水,被金儿给打翻在地,老身想着郡主您怀有小世子,金儿如此毛手毛脚难堪重任,所以便嘱咐金儿到老身这里学些规矩。谁知金儿不仅笨手笨脚帮倒忙,竟还打碎了王妃生前用过琉璃盏……”
“不是的!”
那名叫阿香的宫娥闻言大声说道:“才不是金儿所为!明明是你们……”
刘长史见状一把抢过一名宫娥手中的藤条朝着阿香的脸上抽去,“叫你多嘴……啊!”
藤条还未落在阿香的身上,便被沈柒音反手夺来狠狠地抽在了刘长史的身上,刘长史被抽翻在地。
“放肆!本郡主面前岂容你撒野!”沈柒音的声音如千尺冰潭,冻得刘长史打了一个寒颤。
“你,继续说。”
阿香得了沈柒音的准许,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继续说道:“金儿妹妹并没有帮倒忙,琉璃盏也并不是金儿妹妹故意打碎的,这一切都是刘长史和阿紫设计好了要陷害金儿妹妹的!还威胁金儿不可向郡主您透露半个字,不然就要惩罚别的宫娥来抵下金儿犯的错。
金儿为了不让别的宫娥受皮肉之苦,便没有告诉您,还一心一意地想要跟着刘长史学好礼仪,以免今后再给郡主您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