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中,温如春拿着刷子刷着马桶,手已经冻得红肿。
温如春连看都不看小温氏,捶了捶腰,继续低头刷马桶。
横竖这两日小温氏每次接完了客,都要来她这里怒骂一通。
死又死不成,活着又受罪,便是现在她们的状态了。
小温氏站到她对面,眼中是滔滔恨意,“当初你为了全自己的名声,将我推出来顶罪,休回了永平侯府。可到头来,你的名声没保住,婉儿的名声也没保住!
当初你若是多点担当,我还是二房的主母,又何至于婉儿多了个当娼妓的娘!又何至于成了庶女,喊一个奴婢作母亲!”
温如春停止了刷马桶,她惊愕地抬起头,“婉儿成了庶女?韩锐把楚姨娘扶正了?”
小温氏冷笑,“二爷又如何做得了主,他现在不过是个庶子罢了!庶子的庶女,当娼妓的生母,这便是你说的好前程!”
温如春怔楞了许久,脸上闪过懊悔,愤恨。
她喃喃道,“韩钧他这是开始报复了……当初不休你,就好了啊……”
第242章 熏香有问题(一更)
翊坤宫的王贵妃礼佛七日,身子果然好转。
在感叹佛法精妙之余,也信了韩攸宁“玉碎挡灾”的说法。
只是在七日之后,她的生活起居恢复正常,过了没多久,身子又开始不适,头痛欲裂,性情狂躁。
太医院的的太医每日的去开药看诊,都无济于事。
就在清德大师做法事期间,王贵妃差人到定国公府来请大师进宫,可几次相请都不得。
王贵妃本有自己的高傲,不想相求于韩攸宁,可在又一次痛晕过去之后,她差林公公到了定国公府。
林公公捧着一匣子小东珠,还有两颗大东珠,点头哈腰的,“娘娘听说了贵府里的事,很是恼怒,差人打了刘院使二十板子。这些东珠县主您收着,就当是压惊的。”
韩攸宁笑吟吟地接了,“替我谢过娘娘。林公公慢走不送。”
林公公苦着脸,“县主您就行行好,去宫里看看娘娘,娘娘昨儿晚上头痛得晕了过去……”
韩攸宁笑道,“公公说笑了,我又不是大夫,进宫又什么用?”
林公公恭维道,“您不是大夫,可是得道高僧的师叔呢!上次您给娘娘支了招,娘娘可是松快了一些日子。”
韩攸宁道,“我知道的也就那么多,旁的,怕也帮不了娘娘了。”
林公公谄笑着,“您不是还有玄智大师亲手抄写的《地藏经》用了几十年的木鱼嘛。听说,那都是厉害的法器,能驱邪祟,增福寿……”
“不不不,那都是不值钱的破烂玩意儿,只配给小太监玩的。”
“县主您消消气……”
林公公往前靠近了两步,低声道,“县主有所不知,上次您离宫之后,娘娘就打了白芷板子,将她从掌事宫女贬为粗使宫女。这最近娘娘病的又厉害了,便觉得是没有这两样法器镇着的缘故,就把白芷给杖毙了。”
韩攸宁皱了皱眉,“罢了,我就走一遭,说不得你这差事没办成,也要得个白芷的下场。”
林公公面露喜色,感恩戴德地跪下磕头,“谢县主体恤奴才!”
韩攸宁让他起来,叹道,“宫里的事我原不愿掺和进去,以后还不知会有多少麻烦……”
“县主的大恩,老奴记下了。您放心,您但凡有什么用的到奴才的,尽管开口。”
……
韩攸宁大妆了,带着铃儿进宫了。
这次的待遇比上次高了许多,铃儿也跟着她进了宫,且刚进宫内,便有轿辇候在那里了。
翊坤宫里依然是熏香浓郁。
夹竹桃的清淡苦味,夹杂其中。
王贵妃躺在榻上,眉头紧锁,痛得香汗淋漓。
她见韩攸宁来了,忙坐了起来,急切问道,“你那经书带来了没?还有木鱼!快拿过来!”
“带了。”
韩攸宁将经书递给她,王贵妃便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将经书放在膝上,双手虔诚合十,闭目喃喃自语。
韩攸宁拿出一小瓷罐檀香粉给宫女,“这是清德大师给我的,你将熏香熄了,点上这个吧。”
宫女迟疑的功夫,王贵妃便呵斥,“还不赶紧去!”
宫女忙接过罐子,依吩咐熄了熏香,点上檀香粉,又依言将窗户打开一点通风。
殿内的浓郁熏香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纯净无杂香的檀香。
过了许久之后,王贵妃脸色略有缓和,她缓缓睁开了眼,吐了一口气道,“不愧是玄智大师抄的佛经,不愧是清德大师赠的香,这么一会功夫,本宫头痛便缓解了许多。”
韩攸宁福身道,“娘娘恕罪,实则,这佛经是小女抄写,檀香也是小女所制。”
王贵妃蹙眉不悦道,“你这是还在记仇吗?”
韩攸宁微笑道,“小女与娘娘无冤无仇,还多番得娘娘赏赐,小女又何来记仇之说?”
王贵妃也无深究之意,她将佛经放到一旁,审视地看着韩攸宁,“你如此做,是想告诉本宫什么?”
韩攸宁坦然地任她打量,“娘娘既然如此问小女,定然是已经猜到了什么吧。”
“佛经和檀香显然是没用的。你还让宫人熄了熏香,开了窗户,恐怕这才是关键。”王贵妃眸子泛起了冷意,“熏香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