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棠荔自己捧着茶喝了两口，“右相虽然做过那些世人眼里疯了的事，但右相只是疯，没有做很恶心，或者很让人不齿的事。”
“右相是很清醒地在做这些，当然我不是在夸你哦，我只是觉得，右相不会让自己变成很没有自控力的人。”
女孩的眸子明亮如月，澄澈无比，“囚禁我什么的，就很没有自控力。”
“右相那么骄傲，不会让自己变成情绪的怪物，对不对？”
祁绪风负手而立，视线长久地凝视着棠荔。
他是一辈子都游走在悬崖边缘的人。
他总是站在悬崖的风口上，看着深渊，感受着底部吹起的冷风，找寻不到存在的意义。
曾经他跌落过一次。
然而在遇到棠荔后，他可以对着深渊露出轻蔑的笑，因为它别想着再诱惑他坠落。
他甚至还要带着他心爱的小陛下向深渊炫耀，向想吞噬他的深渊微笑，无声拒绝。
这，是祁绪风自我认知中的自己。
如今，也被他的小陛下看到了。
他生来偏执，他是天生的疯子，只不过他不喜欢被“疯”控制，而是喜欢去控制他身体里疯的那部分。
所以，右相大人永远游刃有余，永远处变不惊，永远从容。
“朕说对了吗？”棠荔歪歪头。
她也不是很能形容，只是把自己的感觉尽力说出来。
“陛下也这么了解其他人吗。”祁绪风反问。
“我会一个个了解，”棠荔顿了顿，想到之前78号分析的右相，又补充了一句，“但我是为右相来的。”
“只有右相一个人是这样的。”
经历这么多事，棠荔也算是知道怎么哄这几个人。
右相最在意的就是他是不是特殊。
五个任务里只有右相是任务对象，自然特殊。
果然，祁绪风轻笑一声，桃花眸中情绪翻涌，“是吗。”
第132章 打起来吧，我不管
“既然臣这么特殊，就更想独占陛下了。”
祁绪风踱步走近，挑起小陛下的一缕发丝。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其他人能忍住，右相也能忍的，对吧？右相肯定是最理智最能克制的，对吧？”棠荔一脸无辜地问。
右相笑了两声，俯下身，凑近，贴在女孩耳边低语，“陛下对付起我们来真是越来越游刃有余，得心应手了。”
棠荔被他搂住腰际，被迫依偎进右相怀里，闻言委屈地抱怨，“还不是你们逼的。”
“那只能说，是臣教导有方。”祁绪风的声音低下去，掺杂着一丝笑意。
斯渡在外有些担心，敲了敲门，“棠棠？”
“哎，我没事，还要再一会儿。”棠荔忙应声，想推开右相，却被攥住了纤细无骨的手腕。
“陛下准备怎么处置臣？”
棠荔倒是没想好这个，语气真挚，“嗯……右相自己保重吧，如果陆离要报复你，朕是拦不住的。”
祁绪风笑容微僵。
“朕也不希望这种事再发生，右相一击不成，就此收手吧？”小陛下嘱咐。
“其他人都能忍，右相肯定也能忍。”
她觉得她现在已经熟练运用道德绑架了。
祁绪风挑眉，“臣若是忍不了呢？”
棠荔站起身，小脸郑重严肃，“右相别辜负了朕的期望，朕先去看看陆离。”
祁绪风放她走了。
棠荔来到外边，斯渡牵住她，“要去哪？”
“看看陆离，他醒了没有？”棠荔问。
“还没有，但是太医们看过，说已经无碍，跟我回去休息好不好？你才是要好好休息。”斯渡柔声哄。
棠荔嗯了声，被斯渡抱着回庄园。
过了两天，陆离体内的毒才被清除得差不多，苏醒过来。
异能者苏醒的时候，差点烧了整座大殿，狼般嗜血好战的眸光跳跃着火苗，“祁绪风呢。”
棠荔闻讯赶来，按住了要爆发的异能者，“你伤还没好呢，别乱动。”
陆离把人搂住，深吸口气，“你的好右相想杀了我呢。”
“我知道，我已经骂过他了，你要是不解气，就去找他报仇吧，我不拦着，但是你先养好身体。”棠荔把他按回床上。
异能者神色阴戾，低头看了看自己，扯开包裹的纱布查看伤口，“我的毒解了？”
“当然解了，但是外伤还没好，你不能随便下地走动。”棠荔被他搂得半个身子弯着很不舒服，又推不开陆离，索性爬到床上坐到他身边。
“哪来的解药？”陆离疑惑。
“右相给的，我让太医来给你看看，或者去医院？”棠荔问。
陆离不信，“他想杀我，怎么会给我解药？”
“因为棠棠做了件很危险的事。”斯渡走进来，顶着棠荔着急暗示的目光，淡声把女孩割伤自己换解药的事说了。
棠荔幽怨地望着男人，“斯渡哥哥……不是说好了这事不提的嘛。”
“我没提，我只是在告诉陆离解药是哪来的。”斯渡是铁了心要让小姑娘知道这种事不能有下次。
果然，陆离一听是棠荔自己染毒逼祁绪风给解药，掐着女孩的腰把人好一通教训，教训得棠荔眼泪汪汪，“我是为了救你啊。”
“要是你死了，我活着有什么用，你还想不想回家？我是不是说过任何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陆离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