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很多人想过刺杀你？”女孩声音低低，凝着一点难过。
“陛下是为什么难过？”祁绪风看穿她的情绪。
棠荔抿紧眨了眨眼想忍住眼泪，吸吸鼻子，“因为，以前你是誉满天下的右相，根本不会有人想刺杀你。”
“如果我没死，你就不会变成这样。”
棠荔到底没忍住眼泪，眼眶一下红了，泪珠啪嗒啪嗒地掉。
她想到曾经在长街上打马而过的祁绪风，想到一袭青衫游走世间的祁绪风，想到在朝堂上意气风发的祁绪风。
她没法不难过。
祁绪风望着紧咬着唇默默掉眼泪的女孩，慢慢笑出声，神色柔和下来，“不是这样。”
棠荔愣愣地抬起脸，“什么？”
“陛下说如果你三年前没死，臣就不会变成这样，并不是。”
祁绪风费力地伸手想给女孩擦擦眼泪，但动了一下牵动伤口，棠荔忙牵住他，低头自己蹭了蹭眼泪。
男人笑开，“陛下以前可没有这么可爱。”
“我本来也可爱。”女孩又在他手背上蹭蹭。
祁绪风望着她，“陛下知道三年前臣在想什么吗。”
棠荔摇摇头，“不知道。”
“臣在想，要怎么把陛下变成臣的府中人，怎么让陛下假死避开五皇子的耳目，把陛下据为己有。”右相哑声轻诉。
“臣的心早就藏了偏执的种子，不管三年前陛下有没有死，这个结果都不会改变。”
“只不过，或早或晚罢了。”
第59章 难道那两位比臣更好看
祁绪风看棠荔仍旧懵懵的，耐心解释。
“陛下不必怪责自己，其实，臣早就跟五皇子吵过很多次了，臣变成今日的模样，完全是臣自己选择，与陛下无关。”
祁绪风之才能让天下人仰望，也让所有谋士幕僚忌惮，五皇子虽然对他有救命之恩，但也处处提防。
他信得过百年清贵的祁家，但是信不过这个因为觉得无聊就可以自裁的祁绪风。
祁绪风是个聪明人，他当然知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况且他对入朝为官的兴趣也不大。
直到新帝登基后，他遇到了棠荔，逐渐对小皇帝来了兴致。
再然后，祁绪风跟世界男主五皇子之间，就隐隐有了冲突。
按照计划，为了让五皇子名正言顺又众望所归的登基，要让傀儡小皇帝在位一两年内昏聩无用，激起民愤。
棠荔按照任务走剧情也确实如此。
但五皇子看着祁绪风和棠荔之间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劲，看着棠荔对祁绪风越来越倚重，看祁绪风甚至搬进宫中和皇帝同吃同住后，开始慌了。
他心中感觉不妙，暗中提醒试探过祁绪风很多次。
祁绪风也懂他忌惮什么，明确表示会让五皇子登基。
他要小皇帝成为他的，至于做不做皇帝，无所谓。
但祁绪风在朝中势力越来越大，眼看着五皇子及其党羽都成了透明人，五皇子坐不住了。
两人争吵过，互相猜忌下手过，盟友关系岌岌可危，就等着最后撕破脸的时刻。
直到世界女主一杯毒酒送走了棠荔，祁绪风心底的阴暗面彻底爆发。
就在五皇子他们沉浸在大功告成的喜悦中时，祁绪风的暗卫和亲兵直接杀入，囚禁了五皇子等人。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祁绪风到底有多可怕。
“……在辅佐五皇子的时候，臣有时候也觉得他很烦，想着干脆解决掉，让陛下一直在位好了。”
祁绪风勾了勾女孩手心轻笑道。
而棠荔已经被右相这一番解释吓懵，“这，这样的吗。”
好惨一五哥。
“所以陛下不用因此自责，如果你当初没死，臣和五皇子之间的嫌隙也不会小，他不会放过臣，臣也不会带着陛下过东躲西藏的日子，所以臣与他之间必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到那时，臣还是会囚禁虐杀他，也会变成不折不扣的权臣奸臣，大权独握，控制皇族宗亲。”
“臣本性如此，陛下现在知道了？”祁绪风握住棠荔的手。
【对嘛对嘛，我就说不要怪自己。】78号也跟着点头。
难得说了句人话。
棠荔露出一个泪眼朦胧的笑，“嗯，知道了。”
“那陛下现在可怕臣？”男人又问。
棠荔摇摇头，“不怕。”
“如此便好，臣别无所求了。”祁绪风咳了几声闭上眼睛。
棠荔使劲捏他一下，男人呼疼睁开眸，“陛下？”
“你这么说完又闭上眼，像是要死一样。”女孩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男人又笑起来，仿若阳光驱散乌云，这个笑容无比纯粹。
“陛下当真可爱。”
“这么一想，当初陛下垂涎臣的美色，怎么如今反倒不喜欢了呢？”
“难不成，那两位比臣好看过千倍百倍？”
第60章 乖，给臣看看胎记
棠荔下意识否决，“不是。”
“哦，臣想起来了，陛下昨日生气的时候说了，他们与臣一样好看。”祁绪风颇有些秋后算账的意思。
“那陛下是为何不垂涎臣了呢。”
棠荔慌张起来，抽出手去吹灭殿中蜡烛，顾左右而言他，“右相休息吧，朕也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