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赵下意思地将手按在腰间,却一步不敢动,因为此刻他的身边,近在咫尺的距离,就是莹绿色的光线,淬毒一般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这是线状激光线,内含闪电程度的几万安倍高压电流,人的皮肤一旦触碰上,整个人就会瞬间化为焦炭。
在远处的望远镜里,整座山顶已经全部变成莹绿色的海洋。
宴会厅里,灯光依旧大亮,众目睽睽之下,那颗破空袭来的子弹,正中白眷刚才所站的地方……的后方墙壁上。
白眷摆正好自己刚才下腰躲避的姿势,拂了拂衣袖,面沉如水,他差点就代替林京墨死在这里了。
众人还在消化着这个英气青年刚才是以怎么非人类的速度下腰躲开子弹的不可能事实,身后厚重的大门忽然被重重地推开。
一个打着银灰色领带,穿着黑色风衣的高大男人一手插兜,一手拎着死狗一样的黑衣人,正迈步进来。
他走得很慢,像慢动作一样,一步步地踩在在场的每个人的心头上。
风衣的兜帽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灯光下只能瞥到他冷白的下巴,冷峻的下颌线条仿佛用最锋利的刀尖削成,薄唇微抿,宛如从地狱回来的神袛。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他随手一扔,刚才在暗中开枪的狙击手就破布一样重重地砸在地板上,在他悲吟着准备爬起来试图逃跑的时候,一只穿着黑色皮鞋的脚,毫不留情地碾压在了他的手腕上。
这只手,就是刚刚扳下扣板的手。
在一片倒吸冷气声中,林京墨面无表情地,用自己修长的大长腿继续用力地碾压,足足一分钟之后,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地响在整个寂静如坟墓的大厅。
紧接着,是这位曾经承受过最严酷训练的狙击手发出的惨痛叫声。
众人恐惧的气氛瞬间达到了顶点,他们喉咙发干,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做好一切之后,立刻有人上前,将活生生痛晕过去的狙击手拖了下去,全程不见一滴血,却让人感觉恐怖至极。
林京墨双手插兜,站在原地,他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只是站在那里。
没有人敢正眼直白地看他,更没有人敢上前主动搭话叙旧。无言的威压和压迫力潮水一般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安静地弥漫着,几欲令人窒息。
凶残,冷酷,暴戾,无情,无数类似的形容词从在场的人心头飘过,他们甚至感受到了几乎要化为实质的肃杀气息。
直到……
“啧,你们到底要不要签字的?!”白眷一边抛弄着刚从墙壁扣下来差点打死自己的致命子弹头,一边不耐烦地出声提醒这些吓傻得宛如鹌鹑的财团大佬们。
气氛再次凝固到了顶点。
林京墨依旧什么话也没有说,他的手从裤兜里伸了出来。
所有人都还没有看清他的动作,耳边就“砰!砰!砰!”地炸烟花一般地传来三下枪声。
一片硝烟弥漫,活生生被打穿的地板四分五裂,地毯的碎料四处飞扬,身材挺拔高大的男人沉默地立在中央,慢慢地将方才朝下打的黑洞洞枪口抬起,随机地指向了在场的某个人。
黑色兜帽下,男人的下巴线条凌厉锋利,他微微抬起脸,露出一只毫无感情的眼睛,冰冷嗜血。
白眷站在上方,十分配合地喊道:“你们还有三秒钟的时间考虑。”
“3!”
“2!”
“好,我签!”一个十分惜命的中年男人一咬牙,抖抖索索地伸出手,“笔给我!”
白眷亲自将转让书递过去,英气的眉眼神采飞扬,“早这样不就好了嘛,还让我们这么辛苦地扮演大恶人。”
“……”你们哪里是扮演,根本就是凶残至极的大恶人!腹诽归腹诽,面上什么都不敢流露一分。
白眷朝天打了个响指,“这样的盛事,当然是要全民参与。直播,重启!”
云端重新链接,摄像头一转,宴会厅的场景再度出现在无数人的屏幕前。
“大小姐,您看。”管家随手一点,悬空的屏幕再度浮现在半空中,画面清晰。
苏糖看着那些莹绿色网状线条从最高处的山顶消失,知道警戒解除了,她放下手中的高倍望远镜,脸色凝重,“这里的警署,也听命于财阀吗?”
“是啊,财阀就是最高级别的存在,政府、警署、司法,甚至立法,全都是财阀们一致决议,招募组建而成。”管家感慨道,“现在秦家这样不顾一切的作风,看来是有备而来。”
苏糖看着管家云淡风轻的样子,微微一笑,没有再询问什么,而是将视线落在面前的屏幕上。
各位财团的大佬们正在乖乖地排队签字,这个画面怎么看怎么搞笑荒诞。
苏糖抱着手臂,看了一会儿,“管家,你说在刚才息屏的时候,那里发生了什么?”
管家猜测,“无非就是血拼之类吧,您仔细看,那几处的地板都被打穿了,这打枪的人,真狠啊,这深度,后座力一定不轻。”
苏糖没有回应,她眯着眼,盯着直播画面的角落处。
那里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四周的人似乎十分恐惧他,离他至少有五六米之远。这就导致他四周变得空旷很多,格格不入又醒目。
他侧对着镜头,因此只有一个侧影。
但也足以吸引大家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