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气的青年跃跃欲试,完全不知道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林京墨一手抄兜,垂眸看了白眷一眼,冷白色的皮肤在夜里都在隐隐发光,这让他整个人都像是一块冒着寒气的冰,“跟上来。”
白眷屁颠屁颠地欢快跟上。
苏家,贵宾所。
苏糖正躺在柔软巨大的床上,陷入深沉的梦乡当中。
或许是因为见到了林京墨,她晚上的梦里都是跟他有关的内容。
男人靠在巷子口的路灯杆上,深夜的灯光泛着晕黄,几只飞蛾百无聊赖地围着灯芯打转。苏糖从他面前经过,手腕却忽然一紧,他抓住了她。
四目相对,灯光打在苏糖的眉眼上,让她原本就是甜美系的样貌更添了一抹暖色,水灵灵的眼睛仿佛深林里的小鹿,在这个午夜时分尤其动人心弦。
林京墨的手指忍不住微微用力,扣住女孩纤细柔软的手腕。
“喂,你弄疼我了。”大小姐的声音,带着天然的矜贵和娇气。
她凑近他,“你放开我。”
在某人看来,却更像是在欲迎还拒,无声的拨雨撩云。
林京墨垂下眉眼,因为身高差,只能倾身伏低,才能跟女孩的眼睛平视,他的声音带着隐忍的疼痛,“帮帮我。”
这绝对不是林京墨会说的话,他那秒天秒地的强悍个性,怎么会说这种软弱的话。苏糖歪了一下头,人就直接被他给拉进了巷子深处。
手指尖传来濡湿黏腻的触感,苏糖低头,就看到自己被他拉着的手,正按在他的腹部腰线处。
那里已经晕染了一大片血色。
原来是受伤了。
“按住它,不要让它再流血了。”林京墨靠在墙上,苍白的脸上有薄薄的冷汗沁出,这让他那张原本锋锐利落的脸在此刻显得有种战损的破碎美。
苏糖的另外一只手被他抓着,哪里也不能去,只能按住他线条流畅的腰线处,尽力让血不再流出来。
而林京墨腾出另外一只手,直接扯开领口的领带,因为力度过于大和急迫,衬衫的扣子都被扯飞了几个,露出一大片胸膛。
这个男人几乎浑身上下都覆着薄薄的肌肉,线条优美凌厉,苏糖一抬眼,正对他半裸的胸口,半晌,才稍稍移开视线。
林京墨将扯下来的领带交到苏糖的手心处,“绑上去。”
光靠手压,确实无法有效止血,苏糖攥着冰冷的腰带,微微扬起下巴,“你知不知道,从来没有人敢对我下命令的。更何况,是你这样的人。”
林京墨盯着女孩那张骄傲又漂亮的脸蛋,近在咫尺,似乎用了很大的克制力,才没有抬起手去真切地感受一下这张脸的美丽。他低着头,声线低哑深沉,“不是命令,是求你。”
高高在上冷峻寡言的男人竟然对着自己毫不迟疑地低下头颅,开口请求了,苏糖绝不承认自己是被美色破坏了原则,她抖落手中揉成一团的领带,双手环扣男人的腰身,将腰带绑了上去。
“这样的力度,伤口是无法止血的。”明明被勒得疼出低吟,男人还在提醒她,可以更用力的。
苏糖咬咬牙,干脆将一只脚直接抵在墙上,双手紧紧地勒着交缠了一圈的领带,使出了吃奶的劲。
林京墨疼得背仰在墙上,冷汗沉沉,从他额角沁出滑落,打湿了鬓发,他的唇色几乎化成一片冷白,“可以了,打死结。”
苏糖双手已经变得湿漉漉,既有自己的汗水,也有他的血水,她低下头,近距离地看,才真切地感受到他受的伤有多重,这个伤口几乎要贯穿他的整个腹部,简直无法想象此刻林京墨正承受着什么样的疼痛。
苏糖的手指微微颤抖,尝试了好几次,才把领带绑成死结。
然后,她顺便打了个可爱的蝴蝶结上去。
林京墨看到之后,微微抿唇,陷入了死寂的沉默之中。
良久,他松开了手,苏糖抱怨,“累死我了,而且我的手被你弄得好脏了。”
“……”林京墨启唇,“辛苦了。”
“帮我擦干净。”苏糖将自己贴身背着的小包包朝向他,“里面有湿纸巾。”
她背着的小包包,外形是一只粉白色的小猫,十分卡哇伊。林京墨似乎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才将自己修长的手指探入这个可爱得有点过分的包包里。
找到湿纸巾后,他抓住苏糖的手,尽量动作温柔地帮她擦拭干净手指。
苏糖收回自己恢复清爽的手,“我看你这个伤很严重,应该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不要把今天遇到的事情说出去。”林京墨站直身体,转身大步离去。
苏糖看着他那佯装无事的张扬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她故意懒洋洋地说道:“放心,我们家没有人会关心你的,哥哥。”
最后一声,成功地让男人脊背硬生生地僵住,他仅仅停顿了一秒,就继续往前走去。只是没入黑夜的背影,看上去多多少少有些狼狈和难堪。
梦境截然而止,苏糖睁开眼睛,她梦到了自己第一次跟林京墨真正产生交集的那一晚。
这个在自己家当隐形人一样生存了几年的异父异母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