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转瞬间被强行上了发条,直接逆着人流朝前小跑了几步:“林恒?”她叫。
可是名叫林恒的少年却像是见到了不该见的人,皱着眉,果断起身离开了。
容蝶还想追过去,可是茫茫学生人海,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容蝶的呼吸有些急促。
“容小蝶?”
“喂,容小蝶?”
容蝶忘了电话还没挂断,电话那头司怀衍郁着的嗓音传来。
“我看见林恒了。”容蝶说,语气明显有些急迫。
司怀衍那边静默了一瞬:“你活动结束了?”
容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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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恒是吧,我帮你问过了,人大四的。”宋青遇在电话里说。
“大四?”容蝶一边下楼梯,一边觉得疑惑,她的本事还没大到能认识本校大四的人并且叫他心甘情愿做保镖。
“哦对了,他可不是咱们系的,他是建筑系的。”宋青遇将手机换了一手边。
建筑系.....容蝶更加觉得奇怪了,她只身带着母亲来相京求学,居然会凭空多出一个学建筑的熟人。
“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啊?”宋青遇也很好奇。
容蝶确实想过很多个原因:“八成是他骗我……”她若有所思缓缓地说。
“啊?”宋青遇这会儿在和对象在美食城喝豆汁,周围有些吵哄哄的,有些没听得明白容蝶她什么意思。
“没什么。”容蝶看了一眼时间,“挂了宋青,我明儿就回来了。”
“啊??喂?”宋青遇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容蝶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什么毛病,跟某些人一样。”宋青遇指桑骂槐地将手机给合上了。
坐在对岸的青年听闻笑着,慢条斯理地重复了遍:“嗯,某、些、人、”
宋青遇嘴里含着吸管勺子,挑眉:“怎么?”毫不示弱地给了对岸的人一记眼梭子。
青年见状,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半开合,不言半句,只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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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怀衍接到她后,说晚上带她回君越,容蝶没什么异议,坐在他车里,点了点头说:“好啊。”
君越的田园床是印河的两倍大,夜里就算从他怀里翻出来,睡到了床的边缘.....应该也没那么容易知道。
夜里他确实没欺负她,整个过程慢条斯理,很原始,但是也很折磨人,足足弄了快两个钟头。
容蝶的嗓子基本上已经废了,发不出声音了。
夜里被他从身后抱着缓缓睡去。
隔天,容蝶看着眼前管家给她精心准备的法式甜品、意大利进口的糖,那股子讨好的劲儿好似都要随着高级炼乳一道从松软夹层里面淌出来了。
她昨天晚上不过是回来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嘴,说想吃糖,他们就像是听见了什么金科玉律似的。
“高级点心高级糖,高级老头上食堂、、、”容蝶嘴里念念有词,瞧着挺娇横的,脸上也没丝毫笑意。其实她本身性格就不爱笑,从前上学的时候就能看出来,瞧着挺冷的,漂亮的外表下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尖锐和阴损,但又掩饰得闷声不响。
她嘴里说的这是一句有年代感的民谣,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会儿,糖果比较稀缺,一般只有去比较高级地方才能买到。容蝶小时候被父母娇惯,养成了很娇纵的性子,但是又因为父亲突如其来的遭遇使得她也跟着一起坠入地狱。这句话小时候她经常听母亲念叨,想必是她母亲的父母亲,也就是容蝶的外公或者外婆从前也在她母亲跟前常常念叨的缘故,算是一代代流传下来的这么句话。
所谓的“高级点心高级糖”,指的就是当时那个年代由于种种经济政策而高价供应糖果和糕点,也就是俗话说的稀罕物,普通人家吃不起。
容蝶想表达的是,她吃不起这些甜品。
“怎么,不合胃口?”司怀衍听闻她有些不满的小言语,透过一层薄薄的纱门看过去。
容蝶坐在阳台那儿,浑身裹得严严实实。
“倒不是不合胃口。”容蝶用叉子插起松软的奶油面包,放到嘴边舔了一口,答非所问,“重点是后半句啊。”
司怀衍了然了什么,放下手中的财经报:“你在,嫌弃我年纪大?是吗容小蝶。”
容蝶没吭声,没吭声就是默许。
“容小蝶,你不听话。”
许是听出司怀衍语气里的丝丝柔情的愠怒,容蝶立马做求饶状,双腿从太妃椅里落到地面:“不敢的,我不敢的。”
“你不听话。”他好像真的生气了,又说了一遍。
容蝶忽然僵硬了几瞬,缓缓放缓姿态,迅速跑到他的书桌旁,钻到他怀里柔软不已地开口:“司sir,我错咯。”
“嗯,错哪儿了?”
错在没把你一刀捅死,碎尸万段。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容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说出口的却是:“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嫌你老,我就是我就是……”
“你就是怎么?”
“我就是觉得不高兴!”
“吃着东西,还觉得不高兴。”司怀衍兴致勃勃地看着她,“真难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