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连多天,日子按部就班,这天容蝶坐地铁时抬头又见齐穆。
昔日性情温和的青年似乎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眼底的红血丝明显,应该没休息好,他攀着吊环一点点挪到容蝶眼前。
“很抱歉那天…那天是我太冲动了。”他犹豫了很久,才说出口。
容蝶被迫又想起来那天发生的事情,语气有些疲倦,她说:“没事。”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齐穆见她这副淡漠态度,顿时有些急了,声音也不可抑制地拔高,“便利店最近歇业了,我找不到你,联系不上你,我一直都想跟你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容蝶,你别不理我。”
“齐穆,我没有不理你。”容蝶觉得耳边嗡嗡的很烦,也很吵闹,她倏尔打断他,漆黑的眼眸定定望着他,一字一顿道,“只是我们之间没可能。”
话音落,列车进站了。
而她也跟着人流一并踏出,汇入人海。
齐穆呆呆伫立在原地,手腕处青筋横陈,他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的姑娘头也不回地离他越来越远,却再也没有勇气去追。
-
代替林家小姐参会的任务算是完成,虽然最后意外颇多,过程曲折,结果有些差强人意,可是因为有司怀衍的帮忙,所有的错处都可以忽略不计,林太太也没想到容蝶居然和司怀衍认识——
“这不是亲上加亲么,母亲。”
正在写毛笔字儿的北茜打断了林太太边擦古董花瓶瓷器边不住的碎碎念,说,“虽然你跟司家小舅舅的亲缘已经隔了好几代,但是不妨碍我们家沾光呀。”
“淘气鬼!”林太太嗔怪,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完事又说,“对了你容老师还得再辅导你一年,看你表现。”
“好耶!”
林太太打到卡里的金额比容蝶想象的要多得多,几乎是一整年的家教费用,足够她支付掉五期的病床费,容蝶默默地想,看来她还要再辅导林北茜小朋友一整年。
不过挺好的,她跟小姑娘还挺有缘,合上手机,容蝶继续看向讲台上的黑板显示屏,盘算着就差最后一笔游乐园兼职工资到账,她妈就能进去手术。
时间也跟医院提供的吻合,后续的医疗花销也不要紧,因为很快她就能去大厂实习。
-
十一月已经过完大半,不知不觉立冬已经过完了,不知道那天领导在留学生公馆有没有顺利吃上称心如意的饺子。
容蝶记得那天她有跟宋青遇通电话,电话里说了很多,而那会儿她正打算去面试,想着以大二在读的学生身份去面试金融基金机构,可所有的面试官几乎都给了她同样的回答:资历不足,即便是名校,毕竟还没有经过完整的系统训练,但是都承诺来年会给实习机会。
她连去了三家,都是一样的说辞,站在高耸入云霄的巨楼内,从摩天楼宇的观光电梯里一路向下,落在地表,穿过旋转玻璃门,一头扎进无垠的人海。
-
立冬过完,不知不觉相京也变了色彩,巍巍帝都,首善之地。
宫门的朱红漆和银杏叶的明黄交相辉映,天空中落日熔金。
容蝶中午兼完职暂时回到寝室,隐隐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她放下包,先是看了一眼谭妙,后者牢牢抿住嘴唇,用一种类似于隐忍和忽然之间有了底气的目光迅速扫了她一眼就背过身去,容蝶分明望见她用袖子用力地抹了一把脸。
接着容蝶又看向一脸不爽的宋青遇,紧接着宋姐就把她叫到外面,一五一十说了。
原来寝室这样糟糕的氛围是因为顾年玺,这姐们儿失恋了。
“失恋不是很正常么。”容蝶抱着双臂,有些不明所以。
“你也不看看是谁,是哪个祖宗失恋。”宋青遇头大得不行。
不说都要忘了,容蝶一下子回忆起什么,点点头:“她这是又闹情绪了?”
“可不是嘛,她这前脚刚失恋,后脚就把火气撒在我们身上,尤其是谭妙啊,都快被她说成什么样了,嘴巴也没个轻重的。”
容蝶了然:“嗯,要不找个时间好好跟她说说吧,总不能老这样。”
难怪刚才谭妙用袖子抹脸了。
宋青遇一脸的去路无门,接着对容蝶露出救世主一般的表情:“我们说的她可全当放屁,唯有你....”
容蝶:“......”
-
手是上午那会儿分的,顾大小姐一回来就开始卸妆,椅子摔得震天响,接着就开始挑剔这那,一寝室的人都被她惹的毫无情绪可言,还是容蝶回来了,她这才消停些,没有再造次。
没想到刚才一直嫌弃这那,现在又口口声声说着一会儿要跟某人出去唱k。
可已经过了半拉点了,全寝室的人都在用一种很震惊的目光看着她。
“你怎么还不化妆捣鼓你那红毛,年姐?”周楠忍不住问。
顾年玺窝在椅子里,长长的法式指甲是晶莹剔透的粉樱桃色泽,听闻这句话,她毫不在乎的笑笑:“我怕什么?他是我即使不化妆不洗头,素颜见面都有底气的人。”
一直没出声的容蝶忽然轻声道:“那放着这么好的人不要,是不是太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