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怀衍也是生物钟准的可怕的一类人,他穿着居家的白衬衣,黑色的长裤,整个人身长玉立,过来书房时还煞有介事地敲了敲门。
容蝶以为是周姨,头也不回地说:“请进。”她声音清凌凌的,很是好听。
待看到深色的男士棉拖,和他修长的腿后才意识到原来敲门的人是司怀衍。
容蝶:“……”
和昨天一样的路数,不过他因为今天不需要去公司而显得越发闲庭信步。
容蝶已经做好了今天赴死的准备。
不就是和他一起呆着复习吗?呵,又不是没经历过,她准备暗中修习清心寡欲的心法,势必要练就无视他存在的心无旁骛的本领。
谁料司怀衍只是自顾自坐到了一旁:“今天周六,怎么不多睡会儿?”他问。
“周六怎么了?”容蝶撇撇嘴,“我那可怜的绩点可不容许我呼呼大睡。”
司怀衍蓦然失笑,紧跟着又说:“不是嚷嚷着学累了吗,喝完羹汤,下午我带你去个地方。”他说着,翻了一页手中的《叶芝诗集》。
这本书是欧洲袖珍原版,肉眼可见的精美,封面烫金烫银,雕刻纤秀繁复的卷草纹饰,外围还被金丝线包裹封边,显然这本书他翻阅过很多次,书的边缘有被指腹长期反复摩挲的痕迹。
容蝶一动不动盯着他手里的书端详了片刻,心里好奇这本书究竟要花多少钱才能买得到。
忽而听闻他说的话,容蝶想起来了,昨天他走的时候好像确实说过今天要带她去什么地方,只是当时他走的匆忙,也没说清楚,容蝶后来因为沉迷学习和IPAD,也渐渐把这件事给忘了。
所以究竟要带她去哪儿?容蝶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真正的周姨前来叩门。
“小姐,汤羹熬好了。”
“您快请进。”容蝶惊得又急忙看向门口。
周姨推着小推车进来。
这个点算是吃早饭,汤羹周姨每天都变着花样弄,但无一例外都是用上等的滋补原材料熬制,并且有养气血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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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无价当归党参熬制的汤,又吃了两个周姨亲手做的水晶虾饺,容蝶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只是总是坐在椅子里,难免觉得腰酸背痛...容蝶于是趁机又偷偷瞄了眼司怀衍。
他还是老样子,顺便吃了点,之后就又雷打不动地坐着,翻翻手里的书,眉眼温沉和煦。
等周姨利落地收拾完餐具,带上房门出去。
“对了,你要带我去哪儿?”容蝶有些忍不住了,主动问了出来。
现在时间还早,才八点,待会儿要是真出去的话,她可得好好规划下今天的时间分配。正好连着学了四五天,容蝶也学厌了,她又不在学校没人陪着,想着出去放松也没什么不好。
“鹰3。”司怀衍薄唇轻启,说。
容蝶听了百思不得其解:“唔,什么?”
司怀衍合上诗集,乌黑深不见底的眸子随随地望了过来:“去了就知道。”
容蝶忽然想起那天,他第一次带她来印河的时候,去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遂产生了更加浓烈的好奇。
难不成是比印河还要离谱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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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之前换衣服的时候,司怀衍特意叮嘱她换一套方便抬手动作的,容蝶半听半就,随手就把刚拿出来的泡泡袖衬衣给放了回去。
这个点,左周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今天的座驾是一辆雪佛兰的sliverado——超级大皮卡。
这种车适合在野外开,因为底盘高,视野广阔,易于抓住颠簸坑洼的地表。
容蝶算是知道,司怀衍的座驾能多到什么程度。
并且隐约猜测难道今天要去郊野吗?
这时一只手从后排伸出来,是司怀衍。
容蝶收敛心神,将手搭上,借力一上,坐进车里。
大皮卡到底是大皮卡,视野无敌。
车驶上东环北路,一路向东开,越往东去人越稀薄。
城市的感觉淡去几分,更多的是盘踞成林的工业感。
容蝶穿着白金色小香风外套,里面搭配的是高领黑色毛衣,乳白色的垂感长裙,穿一双黑色的长筒马丁靴,靴子外面绑了一圈又一圈的细黑鞋带,乌黑的头发披散着,此刻正盯着车窗外,侧脸雪白姣好,气质很出尘。
果然最近没白养,司怀衍见了,无声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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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路前行,来到某个平地广袤的草场。
顺着蜿蜒的柏油路再度往前,透过车窗,一张挂有巨大枪/械模型的招牌缓缓映入容蝶的眼帘。
原来他要带她去的地方是东郊的射击俱乐部——
蓝鹰射击俱乐部,圈里俗称鹰3,是国内最顶尖的射击俱乐部,培养出不少IPSC举办的射击比赛冠军。IPSC,全称International Practical Shooting Confederation,是国际实用射击协会,已经有40余年的历史,每年都有很多赛事在全世界各地举办,当然,入会的门槛也是相当的高。
原来是带她来玩射击,容蝶恍然大悟。
到地方后,左周率先从前面下来,跑到后面开门。
司怀衍穿着鸦黑色的大衣,紧接着将容蝶从大皮卡里抱下来——皮卡距离地表还是有些高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