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船就像从龙舟赛中剔除了一样……
常舟是个文弱书生,胳膊细的跟竹竿一样,这会为了不给祖父丢脸,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也没将船桨丢下。
他挥动着船桨,手已经逐渐脱力,水花逐渐变小。
耳旁都是观众为自己看好的队伍鼓劲,他们的队伍只有看好戏的群众,没有帮忙鼓劲的群众。
与赵鹤洲一同出来的侍卫都围在暗处,分散在各个地方。
赵鹤洲望着没劲的苏安悦,他使了眼神。
“常舟队向前冲,坚持!”
侍卫早就打探清楚苏安悦上的那艘舟,他们学着周围的群众喊口号,磕磕绊绊地叫了出来。
刚开始还有些不熟练,最后声音愈发震耳,竟盖住了周围的声音。
江边回声不断,“常舟队坚持”这声口号在江边不断回响,余音缭绕。
苏安悦还挺意外的,她一人拿起两边的船桨,划了划。
她动作越来越快,船桨就像旋风一样飞速旋转起来。
仅凭她一人,竟带动了整个船往前冲。
超过了一艘。
很意外没落后,桨手齐刷刷转过头看着苏安悦。
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看起来这么瘦弱的男子能干出来的事。
挥舞着船桨的身材瘦削,身量比寻常男子矮半个头,容貌却是极其出色,生的雌雄莫辨,眉间那一抹英气逼人。
他一个人挥动着船桨,带着整船的人,脸上竟没出半点汗,脸都没红一下。
在他们望着苏安悦的时候,她又超过了一艘船,竟然变成了倒数第三。
苏安悦的脸没红,丢掉船桨的桨手与鼓手脸红了。
一个这么瘦弱的小子都在划,他们竟然将桨丢了?
只是虽说这么想,但他们还是没有将船桨捡起来。
一个个坐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跟看好戏一般。
虽说方才苏安悦超过了两个队伍,可他们还是不太能相信苏安悦可以再往前。
毕竟他们是过来人,刚开始有力气,憋着一口气要往前,慢慢的就会力不从心,从而慢下来。
常舟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看他现在毫无力气,恨不得直接躺下的模样。啧啧啧。
苏安悦仿佛半点也不累,她左看看右看看,观察前边的船。
她是新手,尚且还不太会控制方向,船往旁侧走,差点就撞上了其他船。
吓得那船的人破口大骂,“你干什么吃的,眼睛去哪了?”
苏安悦笑了笑,毕竟是她理亏,没反驳,默默挥动麒麟臂将船换了个方向。
常舟眼瞧着就有起死回生的希望,他喊道,“大家快帮忙啊,快要超过前面的船了。”
只是他实在是累的没有力气了,喊起话来没有半点威慑力。
大家装聋作哑,没人理会他。
常舟恨铁不成钢,只得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苏安悦身上。
只是苏安悦的技术实在是有待提高,她将船弄得左摇右摆,不是这边撞船就是那边撞船。
说起来,常舟有些许绝望。
他抬头往岸边望了望,祖父坐在椅子上,弓着背细细瞧着他们这艘船。
常舟咬牙,拿起桨,一下一下地划动。
第十章 摘取桂冠
常舟在前头划,苏安悦在后头划。
不划不知道,划起来他才意识到苏安悦力气之大。
他划的时候,根本控制不住船,船尾传来的动力带动他扭来扭去。
在苏安悦的麒麟臂面前,他仿佛是只蚂蚁,一只手就能被捏扁。
放弃挣扎。
他是个渣渣。
但一看到祖父的表情,常舟又弹了起来,他要冲!
凭借着那瘦弱如竹竿的双臂,常舟控制着方向,终于减少了撞船的次数。
苏安悦很意外,没想到常舟看起来瘦小不顶事,没想到比这一群肌肉发达的更有用。
一人控制着方向,一人拼了老命划船,最后竟超过了在他们前面的所有船。
常舟累到直接躺在船上,不顾船面上被苏安悦的暴力行为带上来的水。
他大口喘着气,实在是太累了。
苏安悦倒像个没事人一样,船一靠岸,她立马跑了。
奔到赵鹤洲面前邀功,“怎么样怎么样?我不错吧!”
她挺直胸脯,扬了扬下巴,满脸得意。
赵鹤洲点头,从他的嘴中吐出“不错。”二字。
虽说仅仅只是这两个字,但苏安悦被喜悦遮盖住了双眼,全然没有注意到赵鹤洲的冷着脸的模样。
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事。
在东家宣布常舟队摘取桂冠时,常舟祖父的模样,让她内心名为英雄的种子生根发芽,在那一瞬间长成了参天大树。
常舟祖父热泪盈眶,激动之下站了起来,往后踉跄了一步。
他的双手已经发颤了,却还是固执地为常舟所在的这艘舟鼓着掌。
充满着老人斑的手掌早已不似从前那般有力,但他一掌一掌的拍着,“啪”,“啪”,“啪”的声音一点点传入人们耳中。
也传入了苏安悦的心中,所以她膨胀了。
赵鹤洲没有笑,脸上冷冷的,也没有平日冷静的模样。
苏安悦高兴完了才意识到不对劲,她瞧了眼赵鹤洲,“你怎么了?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