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的就差没有骑在她的头上撒泼了。
“若是再弄的响,你们就将这些东西给吞下去!”太后怒目。
虽说她老了,可年轻时候的威严还是在的,这么一凶,宫女们虽心里头不服,可面上却是老实下来。
“娘娘别气,别气坏了身子骨。”富荷上前,替太后抚了抚背。
太后没说话,揉了揉眉心。
她没注意到底下的宫女不服气,在她怒斥之后,悄悄地在她的行李中使小动作。
无人发现她的小动作,宫女缓了口气,面无表情继续收拾其他的东西。
“哀家今日就要离开了,争了一辈子,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摆脱不了先帝。”太后长叹一口气。
富荷脸上也满是凄凉,“娘娘……”
“罢了罢了。”太后挥手,垂下眸子,转念想到自己还有个侄女在宫内,眼睛又亮了起来,“恩儿如今如何了?”
“二小姐近些日子在屋内绣绣花,还挺好的。”富荷回话,她犹犹豫豫又补充,“只是皇后娘娘来找过二小姐,二小姐好似挺喜欢皇后娘娘的。”
先前见太后没关注,她也没说,现在太后问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皇后娘娘是害的太后娘娘去皇陵的罪魁祸首之一,她也不知二小姐为何半点也不在乎太后的看法,反倒会与皇后娘娘关系那么密切。
“什么?”不出富荷所料,太后果然满脸震惊。
太后猛地站起来,往曾恩所在的位置赶去。
她来势汹汹,要将曾恩生吞活剥一般。
“娘娘,娘娘。”富荷拦了一下,却没拦住,她追了上去。
“曾恩!”推开门,却见曾恩手中拿着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太后眯了眯眼,咬着牙。
没料到有人会不敲门突然进来,曾恩吓一激灵,手中东西飞快地往身后藏。
耳边同时传来太后的喊声,她慌慌张张藏好东西,抬眸却见面前的人一脸愤怒。
“姑母怎么了?”曾恩装作不知,无辜地问道。
“身后藏的什么?拿出来。”太后伸手,怒斥。
“没什么。”
“哀家让你拿出来。”太后声音又怒了几分,看向曾恩的眼神多了几分嫌弃。
先前对这个侄女的同情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满满的愤怒与失望。
与谁混在一起不好,偏偏要和苏安悦混在一起?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太后不行了她要跟皇后混呢?
曾恩坦然地将东西拿出来,望着太后,也不怕她会生气了。
手中的鞭子一递出来,曾经被苏安悦拿鞭子吓过的太后眼睛都直了。
她方才就见一个影,并没有看清到底是什么,没想到自家这个好侄女,连掩饰都不掩饰了,大方地将东西交了出来。
眼瞧着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富荷连忙上前,将曾恩的手往下压了压,试图让她将鞭子收起来。
“二小姐与娘娘打好关系,在宫内更方便。”富荷这夸赞来得没头没脑,却让太后冷静下来。
是啊,她走了,曾恩要是想留在后宫就难了。
要是不傍上一个地位更高的人,她若是被赵鹤洲赶回丞相府,还怎么勾|引赵鹤洲。
只有留下来才会有后续。
太后瞬间换了副嘴脸,点了点头,就当先前发生的一切并不存在,“不错。”
“哀家过来看看你脸上的伤好的怎么样了。”太后声音柔了几分,她伸手想去摸曾恩的脸。
曾恩往后一躲,太后手落空,气氛有些尴尬。
“承蒙太后关心,已经无大碍了。”曾恩再次开口时,语气要冷了好几分,客客气气的却又带着几分疏离。
“不识好歹!”太后的话差点就脱口而出,她及时止住,脸上笑容越发慈祥,“既然这样,那就好。”
“哀家今日就要离开了,你记得在宫内和皇后娘娘好好相处,不要因为哀家走了就将哀家这个老家伙抛在脑后了。”
曾恩冷笑,她还能听不懂太后的潜台词?
和皇后娘娘打好关系,届时往她身后插上一刀。她走了之后要记得想办法把她弄回来。
除此之外,太后并没有半点其他的意思。
“好。”曾恩应道,只是怎么看就怎么敷衍,脸上连个笑容都懒得露出来敷衍太后了。
应是应着,可能不能做到就是未来的事了。
至于要不要做,曾恩还没那个打算。
得了肯定的答复,太后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了真心诚意的笑。
她拍了拍曾恩的肩,“哀家相信你。”丢下这么一句虚无缥缈的话,太后便离开了。
只有曾恩望着手中的鞭子发笑。
只是很快她就敛了笑容,从身后拿出一堆纸。
纸上满满的笔迹,都是她方才写下的,幸好她的反应过快,拿着鞭子遮掩了一下,不然这些东西被太后看见就完了。
太后今日既然要离开,那慈寿宫定是闹哄哄的一片,应当无人会管她在作甚。
这般想着,曾恩去将门锁上,拿着纸继续思索着方才的思绪。
*
“娘娘,您方才太冲动了。”出了房门,富荷跟在太后身边,轻声说道。
“哀家知道了。”太后轻飘飘应道。
见太后虽说没有多说其他的,可瞧着样子是听进去了她方才说的话,富荷也松了一口气,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