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气压猛地降低,虞花妤的脖子后好似有风,凉飕飕的。
萃怡师姐丝毫不觉得有异样,“第一日,不如不要太辛苦——”
虞花妤迫不及待地接话,“好,那我就先走——”
地面一大块忽地冒起绿光,鬼火“蹭蹭蹭”得狂涨出头,一股要席卷大地之势,萃怡师姐急速后退十多尺,虞花妤撒腿想跑,鬼火立刻围圈在她脚边,将她牢牢困住。
南执砚懒洋洋地抱着双臂,“这就走了?灵力禁锢似乎不怎么奏效。“
萃怡师姐呆了呆,半天回过神,看向虞花妤,“……那,你,先好好加固。”
她心有余悸地往外走,恍惚觉得哪里不对,回头看一眼南执砚……哪有人赶着嫌牢不够牢固的?
她一边朝外走,又嘱咐其他人小心这边,再三强调不要往这边看。
虞花妤绝望地看着萃怡师姐的身影渐行渐远,离得远的弟子更低着头,专心刻着禁锢印迹。
“还有什么要说的?”
南执砚唇角漾起笑,修长的指节屈起,优雅地轻扣在桌案上,桌面上一道裂痕,“砰”得一下摔成两半,木碎溅起,四处散开,虞花妤后怕地跳起躲避,碎块只是恐吓地砸在结界壁上,摔落一地。
虞花妤扯着真诚笑容,“师兄……人为了活命的时候,会说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谎……”
南执砚起身,了然地点头,随手又是虚空一划,结界壁内的墙上无声地凹出一条宽的缝。
从天花一路到地板,狠戾地被劈开,无声壮阔的惨烈,活像是犯了天条,遭了天谴。
虞花妤哑声看着那裂缝,他真信任她啊,一点没要藏着自己“灵力快枯竭”的人设。
围在脚边的幽绿鬼火耸动,绕着脚边,逼着虞花妤挪动位置。
“师兄,我知道错了……”虞花妤冷汗涔涔,看着随时要撞上的鬼火,紧张地开口,“但我对师兄的喜欢和敬仰,是绝对,经过,吐真剂的验证的——”
鬼火置若罔闻地一步步逼着她移到南执砚面前,两人只隔了一层淡光结界。
修长冰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南执砚漆黑的眸子一瞬间变成幽幽的暗绿色,嗓音低沉,“你救过我,这是我最后一次放过你。”
虞花妤的睫羽紧张颤动,南执砚的手就这样越过结界,这结界根本什么也防不住啊,岐寞宗你们的安保系统是外包的吗?!
她面上乖笑着点头,南执砚垂眸审视了她一会,慢条斯理地松了手。
地面的阴森森的鬼火慢悠悠地让出一条路来,虞花妤提起裙摆,头也不回地往外跑,速度之迅猛,很快引起其他女修的注意,嘴角都弯起来。
瞧瞧,这南执砚被关了百年,在牢狱里头还这么勾小姑娘,新入门的修仙弟子呀,果然都因为好奇他的长相,争着要来看一看他,瞧这高兴的——
转眼就见那小姑娘一路逃荒似的往秘境出口跑,仿佛恶鬼在身后,再晚两步都能在这里哭出来。
师姐们笑容僵硬,对视一眼都懵了。
这南执砚在里头关着,再怎么如传说中可怕,可好歹也是幅赏心悦目,修仙人里头一等一的绝美相貌,怎么在她这里,倒怕他跑出来咬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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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终于等到早课刚结束,虞花妤殷勤地拉住肆愿。
她决定自力更生,诚挚地请肆愿细致解释她到底领了什么任务。
听完后,虞花妤两眼一黑。
五个任务,四个仅限于南执砚完成通关的秘境外,还有一个最离谱的,是要在下个月的切磋大会上拿到第一。
岐寞宗,天下第一大宗,高手如云。
后悔的小珍珠还没掉下来,又有弟子一把拍上她的书案,高深莫测地说赌约商议出结果来了,也不为难小姑娘,若输了,就穿着香滟坊的衣服,在切磋大会结束当天,跳支舞给大家助兴。
虞花妤还没反应过来,肆愿一把拎过弟子的衣领,拳头紧握,面色凶狠,眼看矛盾一触即发,虞花妤赶紧拦住劝和,弟子低声骂了两句走了。
肆愿:“这分明是羞辱人!名声都要败坏了!”
虞花妤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女修柔声喊她过去,简单在纸上绘了香滟坊的衣服样式,关心地劝她要不还是和那帮人讲和,或许这事儿就这样算了。
寥寥几笔的勾勒,堪比春宫的香艳感跃然纸上。
虞花妤沉默许久。
有时候吧,做事还是要三思而后行……
她无力地趴在桌上,南执砚肯定不会帮她忙了。
肆愿正要开口提议让阎时一起帮忙,又见虞花妤一掌拍在桌上,坐直起来,风风火火地往外跑。
求人不如求己,不如她试试看,万一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技能——
不到半柱香,蚀骨秘境外,虞花妤含着热泪,连滚带爬地逃出来。
一进去,铺天盖涌来鬼怪也太噩梦了!她后怕地扶着树干,好半天才回过神。
她喘顺了气,悻悻地安慰自己,经验不足很正常,打怪还是要从小秘境开始,休息片刻,便转战一旁的初级练习专用的花月秘境。
进了花月秘境,夜晚漆黑,唯有夜空的月光照耀。
虞花妤举着小灵剑胆战心惊地走了没二十米距离,远远看见飘忽狰狞的五六个无头鬼怪冤魂晃来晃去,眼看他们即将转身,虞花妤握紧手中的剑,腿不受控制地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