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善：“……”
闻善生怕治伤的过程中师尊突然让她自己来一下，那她就彻底完蛋了，只能摇头又把话题扯回去：“我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可以的。之前师兄也帮过我，只是当时他自己也受了伤，又急着救同门，才没有完全治好。”
姜不复微微抬眸看了眼闻善，声音平静：“闻师妹不必为我说话，确实是我失责，我理应领罚。”
闻善回头看去，姜不复正垂首而立，浑身淡然高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忽然回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对她就是完全疏离不想深入来往的样子，但后来逐渐有了那么点熟悉度，他的态度实际上是亲近了几分的，可现在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冷淡疏离。
闻善做任务完全不需要姜不复的回应，但如今见他受到这样不公正的对待，她觉得很不舒服。
不是年纪轻轻就结成金丹的首席大弟子吗？上到师尊下到师弟师妹，不都应该捧着他么？师弟师妹们确实是他的迷弟迷妹，但师尊看似很看重他，但也太严苛了吧！
陈行岳捋着胡须看着姜不复点点头，欣慰道：“不骄不躁，有错便认，不复，你一直没变，为师很高兴。去吧。”
姜不复点头：“是，师尊。”
他朝闻善轻轻点头，便转身离去。
闻善可不想一个人跟师尊待着，连忙道：“师尊我想跟师兄一起！”
爱慕大师兄的小师妹不愿意看着师兄领罚，想要陪伴他这很合理吧？
陈行岳面上露出一丝笑意：“那么多小姑娘都爱慕不复，为师还当善善不是，这出去一趟，看来真的发生了不少事。”
闻善故作娇羞：“师尊……”
陈行岳摆手笑道：“去吧，你多碰碰壁便知道该收心修炼了，不复道心坚定，任谁都无法撼动。”
闻善看他一眼，只见他面上带着自豪笑意，显然是以姜不复的性情为荣。他显然也不愿意她谈恋爱，但他对姜不复有信心，又因为她父亲的关系也对她足够包容，因此就随她胡闹。
这位师尊看起来是真心喜爱姜不复这个徒弟，但又怕他太过骄傲自满，平日里才十分严苛。
怎么说呢……反正如果她是姜不复，她就会叛逆。爱我还虐我，有病？
闻善跟陈行岳告辞，转头去追姜不复，终于难得想到了自家父母。
她从小到大多灾多难，濒死多次，她爸妈也都习惯了，她有一次偷听到他们说话，他们觉得以她这倒霉体质，未来难说，所以她要干什么都随她高兴就好，对她给予了百分百不计回报的父爱母爱。
所以她虽然倒霉透了，依然在爱的滋养下成长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靠谱成年女性。
她死了，她父母多半是能承受住的，毕竟已经预演那么多次，再怎么都会产生免疫力，只是如果能不死最好，她还是喜欢活着，喜欢承欢膝下。
闻善想着一些过去的事小跑着追上了姜不复，他侧头看了她一眼，温声道：“闻师妹，还有什么事？”
闻善道：“师兄，我好奇，看看你怎么受惩罚。”
姜不复：“？”
他脸色柔和了一分，只道：“不用跟来，我没事。”
闻善道：“师兄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又没有担心你，我就是好奇去看看。”
活脱脱一个明明担心大师兄却怕他不肯接受自己好意故意找理由的通情达理小师妹。
此时二人已看到了不远处等着的人，姜不复淡淡道：“周师弟还在等你，你去吧。”
闻善不去，她给辰婴使了个眼色让他继续等着，结果辰婴误会了以为是让他跟上，虽然怕姜不复还是跟了上来。
闻善只好开口：“你再等会儿！”
辰婴道：“啊？”
闻善：“我跟师兄还有事，你给我等在这里，不许乱跑啊！”
辰婴立即应道：“绝不乱跑！”闻善这话实际上是给了他一个保护圈，任谁要是疑惑他怎么老待在这里不走，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回应。
闻善摆摆手，又小跑着跟上了早已走远的姜不复。
“师兄你看，周师兄特别听我的话，你不用担心我会吃亏哦。”闻善道，“师兄你老说怕我吃亏，依我看，总是吃亏的人是你呀。假如是我，天资聪颖，又得神兵认主，谁敢给我脸色看，我肯定要怼回去的，凭什么呀？我这么优秀凭什么不对我好一点？”
姜不复紧绷的面部线条还是松弛了几分，他忍着笑意，语气尽量平静：“我同你不一样。”
“大家都是人，都有感情，被苛待了都会伤心难过，有什么不一样？”闻善反驳道。
姜不复道：“我不会。”
闻善愣了愣。
姜不复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有做什么，只是道：“我从小到大都是如此过来的。闻师妹，就送到这里吧。”
他终究还是微勾唇角露出一丝温和的浅笑，转身离去。
闻善愣了会儿，到底没有再跟上去。
片刻后心疼大师兄的小师妹上线，她对着姜不复的背影大声喊道：“师兄你是最棒的！我以后一定会对你超好，爱你！”
远处听得一清二楚的姜不复：“……”
他以为她只是在无人处才诉说爱慕之情，没想到回到山门竟还当众示爱。这个闻师妹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