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我这副身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生意外。”他微微摇头，叹息着开口，“还不如在一边看着她得到自己的幸福。”
“所以蓁蓁，我很抱歉。”顾君周抬起头，眼中满是认真和愧疚，“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认识到了你和乔柠的相似。”
“后来的那份‘优渥’的合同，也因此产生。”他缓缓地阖上眼睛，拿着茶杯的手缓缓用力，声音带上了一丝干涩，“我无意为我的卑劣辩解什么，现在能做的，也不过是对你说一声抱歉。”
“因为我的私心，瞒了你这么久。”
他睁开眼睛，眼中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蓁蓁，对不起。”
“您言重了。”时蓁微微侧头，避开了他的目光，“在顾宅工作的时候，您对我很好，合同也很优渥。”
“更何况……”她转过头，眼中带着浅浅的无奈，“您是第一个为此向我道歉的人，我没有不原谅的理由。”
顾君周不愧是原著里最深谙人心的男配，意识到问题所在后，他做的每一步，都落在了受害者最期盼的地方。
用童年示弱，接着是诚恳的道歉，从始至终绝口不提自己的付出，只聚焦于自己的错误上，让人忍不住觉得他对自己太过苛责。
再加上这最新的优渥的合同，从精神到物质做得滴水不露，
“这就是这份合同这样宽松的原因吗？”时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把话题重新转回了合同上，“可是您需要我做什么呢？”
“像是乔小姐还在您身边一样吗？”她摇了摇头，眼中带上了一丝歉意，“很抱歉顾总，我和乔小姐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您的期望我可能没有办法做到。”
原著里，顾君周想把她培养成另一个乔柠，她很想知道，现在他会用什么借口说服她。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蓁蓁和她的区别。”顾君周缓缓松开了紧握着茶杯的手，出神地看着茶杯中水面泛起的涟漪，“只是曾经的遗憾太重，经常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抬起头，眼中带上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脆弱：“这份合同这么宽松，没有限定工作内容，只是因为我想弥补一下之前的遗憾。”
“我只是想试一试，如果那段时间，我在她身边，会是怎样的光景。”
这个理由，真是完美。
不但轻描淡写地揭过了自己曾经和乔柠的故事，解释最初的合同并没有利用伤害她的意思，还把替身这件事，美化成了弥补之前的遗憾。
时蓁默默地低下头，在心里为他的解释点了个赞。
抬起头时，她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脸上的表情带着恰到好处的诧异：“所以我在您身边工作时，需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只是接受您对之前遗憾的弥补，或者说只接受您的好意就足够了吗？”
顾君周微微颔首，声音宽慰：“蓁蓁，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机会去填补年少时的缺憾。”
“更多人只能带着那个时候的错过，带着遗憾，走到生命的尽头。”
“你不用觉得这份合同太过优渥。”他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合同，微微抬眸，“你的存在对我而言，已经是一个奇迹。”
“可是我并不是乔小姐……”
“这样不是正好，我能够清楚的分清你们两个，在之后也只把你当成时蓁。”他抬起头，琥珀色的瞳孔中，只倒映着她一人的身影，“你可以把这份工作，当成是另一个平行时空的故事，在那个时空，我欠你良多。”
时蓁对着他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原著里，顾君周确实欠原主良多。
“如果在之后，我的态度让你感到不适。”顾君周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的杯壁，声音优雅轻缓，“你随时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对此作出改变。”
“如果你最终还是不习惯我们之间的相处，可以选择终止合同。”
时蓁听着他的话，抬手把茶杯递到唇边，轻抿了一口。
在和陆宴、池衍谈合同时，她始终把主动权握在了自己手里，可这次在顾君周面前，她看似处于上风，却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合同分毫。
“我真的想不到拒绝这份合同的理由。”时蓁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怀疑，“可是这么优渥的合同，不需要设定违约金吗？”
“您应该也清楚我多次跳槽的经历。”
“我相信蓁蓁，也愿意给你足够的自由。”顾君周听着她近乎已经做出决定后的疑问，目光变得愈发柔和，“每个人都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权利，所以我只能尽力做到最好，让蓁蓁一直留下。”
陆宴和池衍两个人，最不缺的，就是金钱，再高的违约金，他们也不会放在眼里。
与其在合同上规定那些毫无用处的违约条款，还不如向时蓁表现出自己的信任，能在她心中天平中，能多重一克也好。
时蓁听到他的话后，低下头遮住了眼中的思绪，她拿起放在一旁的钢笔，利落地在文件上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接着她放下手中的钢笔，看着顾君周轻声开口：“顾总，那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
“我今天去向陆总辞职，明天再去顾宅报道。”她合上文件，站起身，笑吟吟地想和顾君周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