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去听,只听见她很认真地自言自语道,“今天拍戏拍到这么晚,算加班了吧,希望以后永远都不要有夜戏,我得坚持早睡早起,而且今天我还喝了酒,过敏不适的话只偶尔喝一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还年轻,可不能这么早就完蛋。”
谢盛风有些发笑,眉眼间带着几分缱绻,故意逗她,“如果你不抱紧我,待会脚一滑,从房顶摔下去可能完蛋更快。”
压低到只有近前能听到的话音刚落,夏林知就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襟,往下探头看了眼,更是直接将脸埋到他怀里,像只鸵鸟,一动都不敢动。
谢盛风揽着她的腰,纤细的盈盈一握,几乎是很轻松就带着她走过房檐。
此时推迟关闭的直播间里,刚还哀哀泣泣的网友们,顿时像打了鸡血。
【啊啊啊啊啊啊啊】
【卧槽卧槽卧槽镜头能不能给近点!实在不行,也到房檐上去吧,我要看正面!】
【嗷嗷嗷嗷好激动,抱了抱了!】
【我敲,女鹅腰好细啊,真就是巴掌腰,看谢盛风揽着她,我鼻血都快流出来了】
【他两是不是在说话啊?听不到我真急死了!】
【嗯?怎么开始倒计时了,直播要关了?就不能延时久一点吗,我想要全天候的!】
【能看到这一幕,心满意足,今晚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
一觉醒来,夏林知头还有点痛。
虽然昨晚她不胜酒力醉了,但并没有断片,一下就回忆起了谢盛风揽着她,她把头埋在对方怀里的画面。
“……”
还好她算是酒品不错,后面没有发疯什么的,还因为过分惜命,生怕熬夜猝死,喝完谢盛风给她煮的解酒汤,就赶紧躺下休息了。
万幸。
揉了揉太阳穴,夏林知赶紧起床。
今天是特别重要,也是最后尾声的一场戏,她得拿出最好的状态。
沈卿玉身体娇弱,生了场病,四五日还不见好,而这期间,卓非一直守在她身边照顾。
没再去和那帮山匪周旋,他们倒是越发疯狂,也许二当家的失踪彻底激怒了他们,大当家亲自出手夜袭,险些就将卓非擒下,幸而沈卿玉之前联系到的那位大人,安排了一位高手侍卫在附近,发现不对劲,立马赶来。
在一对二讨不到好处的情况下,大当家飞身而逃。
“没办法,他武功太高,轻功更是卓越拔群,根本追不上。”卓非捂着胸口,很不甘心,同时也意识到危险,“再这样下去不行,住处已经暴露,我们得换个他们一时之间找不到的地方。”
他看向病榻上病未好,脸色本就苍白的沈卿玉经过方才的危险,更是面白如纸,难免有些心疼,“尤其是沈姑娘你,那山匪无恶不作,心性歹毒,保不准会先对你下手。”
卓非正说着,察觉到门外的一片裙角。
宅子里除了他们,也就只有唐思菱和长乐,从那片裙角很好就能猜出,是师妹唐思菱,她应该听到这边动静后过来的。
卓非心思一动,突然说道,“沈姑娘,这段时日你救治过许多人,最初刚路过此地时遇到的那对夫妇,他们后来还经常送些新鲜蔬菜瓜果来医馆,我没记错的话,他们现如今住在镇外,根在这里无法彻底搬走,但在远离人群,出城西十几里地靠近背凹坡的地方自行搭建了一间茅草房,不如我们先去借住几日?”
沈卿玉也很担心大当家敢夜袭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而他们两人现在的状态都并不算好,一个病着,一个刚被打伤,的确最好是能藏起来。
她赞成地点了点头,却也忧心道,“可这不是长久之计,最主要还得有个办法,将他们彻底剿灭才行。”
说着忍不住咳嗽起来,卓非忙上前轻拍安抚。
“我没事,”沈卿玉缓和了一点,叹口气道,“那帮山匪太过狡猾,大当家武功又那么好,还有着绝佳的地理优势,也难怪官府拿他们没办法,如果能将他们从断命峰引到一处提前埋伏好的地方,一举围住说不定能成,只是该怎么做呢?”
卓非再次瞥了眼门外,那抹裙角已经不见了。
“还记得我之前同你说过的点子吗,现在可以试试看。”他意有所指道。
沈卿玉想着山匪一日不除,不只是他们两得提心吊胆防备偷袭,这一带的百姓也还得继续受苦,不管方法能不能成,总要试上一试,“也只能这样了。”
另一边,唐思菱回到房间,心不在焉。
最近几日,她在坚持涂抹长乐带回来的药膏之后,脸上那粗糙狰狞的疤痕,简直如同神迹一般,每次醒来立马去照镜子,都能给她带来惊喜。
如今已是只剩一条淡淡的痕迹,不出两日,应该就能彻底消失无踪。
她多想让师兄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那日她冲动悲愤下一把扯下纱布,将丑陋完全暴露,师兄眼里的怔愣,成了她心里的尖刺。
还有那日的质问,她问他,你就那么喜欢沈卿玉吗?
那副难看的样子,就像个得不到便心生嫉妒之人。
而更狼狈的,是她提及自己与他青梅竹马的情谊,却未等说完,他便为了心上之人而急急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