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应当本公主对你说,若你敢看其他女子,本公主便,便不要你了。”
明明是戏言,可玉晏天吃味勾起她的下巴,凶狠威胁道:“我看你敢……”
眼前缱绻含情的眉目令他突然情动,俯首覆上娇娇丹唇。
细雨蒙蒙缠缠,与风难舍难分。
时而轻风和雨,时而猛烈狂乱。
“别误了时辰。”
玉晏天稳定气息不再犹豫,拉着南宫盛蓉到了门外。
二人共撑那把茶色油纸伞,漫步在烟雨朦胧中。
雨中萧嫣顾不上撑伞冒雨疾奔,裴泫铭又犯病闹腾起来她急着去请李太医。
央求了看守半天,才放她出来。
雨水濡湿她的青丝贴在面容上,她胡乱摸了一把眼前的雨水。
远远望见,一男一女过来。
男的丰神俊朗是她识得的玉晏天,女的花颜月貌却不知是何人。
萧嫣湿身只觉得狼狈,藏到了一旁假山后面。
她望着二人举止亲昵,平日里冷面淡漠的玉侯爷此刻竟是柔情蜜意。
满眼都是身旁的美貌女子,那女子巧笑嫣然与他挽臂而行。
萧嫣不禁羡慕郎情妾意,恍然间释怀。玉侯爷从不正眼瞧她,原是他早有意中人。
待二人走远,萧嫣浑身湿透冷颤不断。
她顾不得多想继续在雨中狂奔起来,毕竟如今裴泫铭是她的夫君。
“玉晏天,我在京城等着你回来……”
马车渐行渐远,再闻不见女子的不舍惜语。
玉晏天眼眸凝聚忽然颔首,只见不远处躲着一个身穿蓑衣蒙面之人。
那人颔首回应,随即消失在雨色中。
乌云翻滚雨势忽大忽小阴晴不定,街上人烟稀少没了往日的热闹。
萧嫣请了李太医先行过去为裴泫铭诊脉,她的衣物尚且仍留在原来的住处。
她周身湿漉漉衣衫贴在肌肤上,本是身姿婀娜可此刻只觉得柔弱不堪。
“萧,萧嫣……”
身后有男子难以置信的呼唤,萧嫣即便看不见自己此刻的模样也知狼狈至极。
她没有回头脚步未有犹豫,奔进房内将门闩带上。
“萧嫣,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门外叩门声一声比一声急,萧嫣躲在屏风后面更换衣衫。
“玉二公子,请自重,萧嫣已嫁为人妇。”
门外的正是玉晏城,他闲来无事本想着来此睹物思人。
哪曾想碰上了朝思梦想的美人,又见美人如此落魄怎能不起怜香惜玉之心。
“本公子才不管这些,原本你该是本公子的女人。”
萧嫣换好了干爽的衣衫,桃色交领窄袖齐胸襦裙。
她也不理会任由玉晏城砸门,淡定坐在铜镜前将挽起发髻。
她如今已是妇人,梳了简单的随云髻。
她从妆匣里拿出一支极为朴素的蝴蝶银簪,随意插入发髻中。
女为悦己者容,可她那疯癫了的夫君怕是无心看她。
“萧嫣,你开开门啊!”
萧嫣走到门前隔着门板,语气轻柔劝道:“二公子,萧嫣年长你四岁,如今萧嫣嫁人,若你愿意唤我一声姐姐,可好?”
玉晏城这个毛躁自大的性子,哪里听得进去劝。
“本公子才不管你嫁不嫁人,你本来应当是本公子的人……”
萧嫣见他不听劝,心中竟有几分感动慰藉。
只是造化弄人,如今木已成舟即便玉晏城不愿又能如何。
倘若没有裴泫铭的出现,她跟了玉晏城又是哪般光景。
“二公子,莫让萧嫣为难,妾身的夫君,还等着妾身回去呢。”
萧嫣不敢开门。且不说男女授受不亲。
依玉晏城的性子,若做出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玉晏城听着娇声细语满是无奈,不禁心疼火气消了一半,退而求其次道:“这把纸伞留与你,你淋了雨,当心着了风寒。”
“多谢,二公子。”
萧嫣顺着门缝看去,玉晏城放下姜黄纸伞竟真的离开了。
萧嫣低头开门瞥见手腕上的淤青,不自觉挤出一丝苦笑。
她捡起那把姜黄纸伞,心中忽然腾起一丝温暖。
她摇摇头念起裴泫铭,撑着纸伞又奔进了雨雾中。
这雨洋洋洒洒绵延不绝,直至翌日也未有放晴趋势。
一早,谭县尉面色凝重亲自登门玉府。
谭县尉披着蓑衣,烦躁不安在玉府门口踱步等待玉晏天。
很快,玉晏天身着官服,撑着昨日那把油纸伞出来。
谭县尉焦急开口道:“侯爷,梁县丞,昨夜死了。”
玉晏天蹙眉吩咐谭县尉与他同乘马车,路上详谈。
今日的车夫自然是曹勇,如今只剩手无缚鸡之力的裴泫铭,其他人看守便可。
马车上,谭县尉身上蓑衣的雨水,在其脚边凝成一滩水。
“仵作已验过尸身,溺水而亡。”
谭县尉将仵作验尸结果如实告知,玉晏天颔首询问道:“在何处?又是何人发现的尸身?”
谭县尉如是回道:“在登仙楼不远的城中河,昨夜包了花船的客人,今早发现尸身,趴在岸边的木栈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