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晏天凝着黑鹰,冷冷道:“黑鹰,摘下你的面罩。”
黑鹰遮面多年,忽然要摘下面罩有些犹豫。
缓缓将面罩拉下,露出一张冷面阴森的面容。
他面容极其白皙,可又不修边幅不苟言笑。面带戾气,杀气十足。
肖金燕与金大人愣了一瞬,仔细回忆起来,异口同声诧异道:“黑炎?”
玉晏天淡然道:“没错,他是黑炎,如今唤黑鹰。”
金大人惊得抓起惊堂木,连拍两下喝道:“黑炎(黑鹰),你说可是云香玲,助你逃脱密牢?”
如今的黑鹰重重颔首,肖金燕紧追问道:“还不快如实招来?”
金大人忽然想起什么,对着肖金燕喊道:“肖大人,可还记得当年为黑炎验尸的仵作,与宫里的太医是何人?”
肖金燕似乎也想起来了,凝神应道:“那仵作是我刑部的人,好像此事之后没多久,不知为何得了失心疯,那名太医只记得姓李。”
这时,肖金燕瞅见曹勇带进来一人,伸指慷慨激昂道:“就是他,李太医。”
云香玲看了一眼李太医,闭上眼丧气坐地。
金大人亦热血沸腾,言语锐利直截了当询问道:“李太医,可是云香玲命你,助黑炎假死逃脱?”
李太医东摇西摆,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僵硬跪地。
他瞧了一眼大势已去的云香玲,懊丧摇头叹息道:“没错,是我收了云香玲的银两,替她做事。”
李太医偷瞄一眼玉晏天,见其神采奕奕眼光睿智。便知那暗下迷心散之事,怕是东窗事发。
不然那赵太医,不会三番五次试探自己。
肖金燕趁势义正言辞道:“既然黑鹰便是黑炎,那通敌叛国之罪便可说通了。”
云香玲思绪万千,想她筹谋半生最终还是失败。可怜可悲,通敌叛国那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凝着一旁面色苍白的儿子,云香玲再绷不住竟抽抽噎噎哭了起来。
公堂内马娇芸端正跪在那里,瞅着啜泣不止的云香玲心中无比畅快。
她马娇芸的一生毁于这个女人之手,还有她姐姐马珍珠的命。
如今仇人定罪,大仇也算得报她岂能不快。
御史台金大人看着哭哭啼啼的云香玲,没了耐性,喝道:“云香玲,你认不认罪?”
云香玲疯癫狂哭笑道:“我认不认,今日不都会定我的罪,我便偏不认,你们又耐我何?”
金大人与肖金燕对视一眼,肖金燕会意一拍手,几个身强体壮的女衙役应声进来。
肖金燕走到记录主薄那,拿起记录好的供词又走到云香玲身前,吩咐女衙役道:“签字画押。”
几个女衙役立刻将云香玲按住,云楚乔见状拼力抬腿踢开一名女衙役。
几个男衙役立马过来,将云楚乔拖到一旁死死按在地上。
云香玲挣扎大喊道:“肖金燕,你竟然当堂逼迫画押,弄虚作假……”
云楚乔刚想张嘴大叫,一个衙役将他的堵上了布条。
金大人背过身去,全然当没看见。
玉晏天稳坐在正堂椅上一动不动,表情冷淡。
既然是刑部与御史台决定的做法,反正人证物证俱全也不怕被人话柄。
云香玲自然不会签字,女衙役强硬将她的大拇指按在了供词认罪书上。
肖金燕吹了吹尚未干透的红印泥,将供词交到了金大人手里。
金大人眯着老眼,煞有介事看了一遍证词。随后对玉晏天施礼道:“侯爷,本官与肖侍郎赶着入宫面圣,劳烦您将人犯收押到大理寺。”
玉晏天直起身子,略带谦逊道:“二位大人辛苦,恕不远送。”
金大人将证词收好,与肖金燕离开了大理寺。
玉晏天命魏子悠先将犯人押入大牢,而后送魏英南回府去。
公堂内的衙役放下杀威棒,听从魏子悠的安排押犯人下去。
玉晏天走到马娇芸身旁,示意衙役等一下。
马娇芸一反常态好言好语求道:“侯爷,能否让民妇见我儿,城儿一面城?”
见玉晏天不说话,马娇芸急声道:“公爷已写了休书,一命换一命,待民妇见过城儿,将这条命赔给你娘亲?”
玉晏天的眼神忽然暗沉,不屑冷笑。
马娇芸会意匆忙解释道:“民妇这条贱命,怎抵得上你母亲的命,求侯爷了,哪有母亲不惦记儿子的……”
马娇芸情绪波动,对着玉晏天磕起头来。
或是念着马娇芸交出证据,也或是一念之间同情一位母亲临死的请求。
玉晏天颔首应了下来了,只说道:“等本侯安排。”
“谢谢,侯爷大恩……”
玉晏天一挥手,衙役拖起马娇芸出去。
刹那间,公堂内一片肃静。
玉晏天站立在公堂中央,望着漫天大雨却觉得无比松快。
第114章
皇宫, 太极殿。
飞檐流角的龙头吐水不断,雨水落地四处飞溅。
一个小太监撑着姜黄油纸伞,领着同样撑伞刑部侍郎肖金燕与御史台金大人入殿。
廊下, 二人收起油纸伞理了理官袍躬身踏入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