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只有林闻锦远远侯着。
姜栋关好房门,折返回床榻前。
只见宇文沐颜立在床前,伸出白玉般的柔夷,娇软道:“不是要拜堂吗?还不快些点。”
姜栋这次没有半分迟疑,握住宇文沐颜的手。与她一同面向门口一拜,又面向喜案红烛二拜。
宇文沐颜噙着泪,跪地夫妻对拜。
夫妻对拜完,姜栋小心翼翼将喜帕接下。
一双美目噙着泪花,楚楚动人。轻咬着朱唇不知在隐忍什么,可又看上去,有几分有意无意的魅惑。
姜栋痴痴凝着对方,直到宇文沐颜将合卺酒的一半匏瓜,递到他面前方回过神来。
“喝了,这合卺酒,你我便是夫妻了。”
宇文沐颜言语略有羞涩,却又坚定异常。
她从一开始便知道,这个男人纯良忠厚。没有那些花花肠子,是个可依赖之人。
她持起另一半匏瓜与姜栋环臂交杯,这一日的悲苦,似乎全随着酒水入喉而去。
她忽然觉得有一刻松快,从今往后她只为自己而活。什么公主,什么复国与她再无干系。
她扔下匏瓜放纵自己,径直扑进了姜栋怀里。
姜栋面红耳赤愣在原地,宇文沐颜在他耳畔吹气挑逗道:“洞房花烛夜,你还愣着作何?”
一阵酥麻,令他陡然有了勇气。
拦腰将她抱起,走至床榻前一个翻滚上床。
顺势将朱红幔帐拉了下来,烛火惊了一颤摇摇曳曳偷乐。
房外,两名禁卫将那个叫萍儿的侍女送了过来。
萍儿畏畏缩缩头都不敢抬,侯在林闻锦一侧。
月牙清辉孤傲,姜府前院灯火通明。
数十名禁卫,押解着七八个仆人打扮的男子。禁卫统领姜宥,着了件褐色常服。
姜宥一一扫过这些人,寒了目沉声吩咐道:“押进天牢去,问问,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领队的禁卫应声,将人拖离了姜府。
姜夫人见人离去,这才敢从正堂出,忧心道:“夫君,妾身心慌得很,也不知会不会有祸事……”
姜宥揽住夫人的肩头,小声宽慰道:“夫人莫怕,这家里的仆人有暗卫假扮的,定会护夫人周全。”
姜夫人仍不安心,叹口气道:“那个公主是个好孩子,只是她的身份终究注定不平凡。”
姜宥有些事情不愿多说,只怕夫人更加惶恐不安。嘴上轻松取笑打岔道:“夫人,莫非一日得了两个儿媳妇,发愁不知该如何相处吧!那魏家的女儿也不是一般人,哈哈……”
果然,姜夫人的心思被引到这方面。碎碎念念:“这,也不知这两个新妇都喜欢什么吃食,平日一早的早膳,该备着什么呢?”
瞧着自家夫人憨厚自语,姜宥只是摇头作不知。这些女子的事情,他哪里会懂。
偶尔附和两句,一路随行回房去了。
那边,驸马府。
“公爷,驸马回来了。”
玉晏天一回府,刘管家便立刻来报。
玉国公悬着的心落,人回来没事便好。
他房内堆放了十几口大木箱子,指着箱子有几分不舍道:“明日一早,全部送大公子房内。”
刘管家亦有些不舍,又追问道:“这可是六十万两白银,当真要全部给大公子。”
这些钱正是,那日在赌坊下注得来的。
玉国公其实是想拿这些钱,买玉晏城一个平安。
无非是要得玉晏天一句话,保证他身后不会动玉晏城。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留着也无用,它若能买一条命也算值得。”
刘管家仍死死盯着大木箱子,仿若能将箱子看穿。
这辈子能见几回这么多钱,过过眼瘾也好。
玉国公瞥了一眼刘管家,哪能不知其的心思。
想到他走后,玉晏城身边得有个可靠之人,对刘管家客客气气道:“刘管家,本国公绝不会亏待你,你好好守着二公子,日后的好处觉少不了你。”
刘管家哈腰点头,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玉晏城可比玉晏天好糊弄多了,再说大户人家的管家,那也是寻常百姓梦寐以求衣食无忧的差事。
“公爷,放心,小人一定尽心尽力守护二公子。”
刘管家这些小九九,玉国公当然也是门清。
想到离七月十六仅仅剩一月有余,这婚期越近意味着他的死期将近。他夜不能寐,食之无味。
自打侯府变成驸马府,这登门的人突然多了起来。
京城一些官员登门拜访,更有甚者想将自家女儿许配与玉晏城。
这倒是让玉国公动了心思,想挑选出一位家世教养不错女子与玉晏城。
亲眼瞧着玉晏城完婚,他也可安心赴黄泉。
登门的是不少,可玉国公一早打听心中属意肖侍郎的千金。
这岳母是刑部侍郎,这门亲事在他眼里是最合适的。
只是肖家的女儿,要比玉晏城年长三岁。
早到了议亲的年纪,提亲的人络绎不绝。
玉晏城这个国公府的庶子身份,也不算特别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