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而出,地上躺着,被油纸包裹着成双成对的冰糖葫芦。
春风拂面,他仰首望见仙鹤纸鸢展翅飞翔。
唇角含笑,念起昔日春花时节,总缠着拉他去放纸鸢的女童。
“晏天哥哥,冰糖葫芦呢?”
房内传出催促之声,玉晏天拿上冰糖葫芦入房关门。
流光匆匆,转眼已是一月后。
草长莺飞,隔三差五踏青出游。
杏雨梨云,她舞动青衣,他吹奏玉笛。
更甚时,南宫盛蓉闹着要去乘花船。
本想花船游湖花前月下,却醉酒沉沦鱼水之欢。
朝霞漫天,国公府院中已是鸟语花香。
“两位殿下,陛下的密令到了。”
房内,春宵一夜的二人,刹那间人惊梦醒。
玉晏天率先更衣出门,门外暗卫将密函递上。
玉晏天打开密函,神色随之凝重。
回身回房,南宫盛蓉已然自行更好衣衫。
见他神情有变,催问道:“父皇说了什么?”
玉晏天将密函交与南宫盛蓉,慎之又慎道:“陛下只说处决了郑千归,言外之意,想必那郑南归的老仆,已全盘托出,不然陛下不会只杀郑千归。”
南宫盛蓉将密函合上,苦笑道:“该来的,终会来,躲不掉的。”
四目相对,南宫盛蓉鼓足勇气问出压在心中的疑问:“我父皇怕你,如郑宏业那般,有不臣之心,你会有吗?”
玉晏天未有半分迟疑,面露愠色斩钉截铁道:“我没有,你信吗?”
“我信。”
南宫盛蓉眉目一挑,欣然莞尔。
“永诚王殿下。”
门外竟传来,白浪急不可待地呼喊。
玉晏天与南宫盛蓉,神色皆是一变。
白浪随温若飏到东山城,只待了七八日便返回了边疆大营。
如今火急火燎出现在此,莫非边疆出了何事。
玉晏天毫不迟疑牵上她的手,奔到门外一探究竟。
白浪灰头土面风扑尘尘,右眼旁竟然有一道醒目伤痕。
虽已血干结痂,但仍旧触目惊心。
“王爷,太女殿下,不好了,东昌国举兵征战,在边界与我军交锋了三天三夜,大将军派我来请示二位殿下,两国和亲盟约,是否还作数?”
玉晏天侧目与南宫盛蓉对视一眼,只听她不恶而严道:“你速回,禀报大将军,既然对方不顾昔日盟约,不必留情,奋力反击务必击退敌人。”
白浪不动声色瞟了一眼玉晏天,似在等待玉晏天的嘱咐。
“告诉大将军,我即刻赶去。”
白浪等的便是这句,声如洪钟应道:“是,王爷。”
“我也去,告诉大将军,本太女与永诚王同去。”
她言语激昂,更有豪情壮志之态,自是令人觉得巾帼不让须眉。
白浪微微惊愕,瞥见玉晏天挥手匆忙离去。
第186章
阳明暖景, 本是春风得意。
可此刻轻风拂面撩发,只令人烦躁不安。
玉晏天忽而握住她的柔荑,似在恳求道:“有一件事我要去办, 两国开战非同小可, 宇文沐颜她毕竟是……”
南宫盛蓉与他心意相通, 顷刻明了他是何意,出谋划策道:“不能送沐颜公主回京,倘若父皇让沐颜公主做人质,还是会押解她到边疆,不如由子良哥夫妇陪着,去别去躲上一段日子,再做打算。”
“好, 你我同去, 我来劝说姜栋,你则安抚好沐颜公主。”
玉晏天与她十指相扣,去寻姜栋夫妻二人。
白浪来报,想必尚未上奏朝廷。
趁此之际, 将宇文沐颜送走为妙。
正午春阳,玉国公府外,马车徐行出发。
南宫盛蓉特意派了十名暗卫, 保护魏子良几人。
宇文沐颜哭得梨花雨,她想过有这一日,只是未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姜栋哄了许久都无用,玉晏天原想让他陪着宇文沐颜一同离开。
可姜栋无论如何都不肯, 更何况宇文沐颜亦不答应。
宇文沐颜虽然做不到, 一声不响离开,可她怎会不识大体。让姜栋背负, 爱美人不爱江山的骂名。
马车上,云楚清抱着宇文沐颜安抚。
不久,大约是哭累了。
宇文沐颜平复了心神,楚楚可怜道:“魏夫人,太女殿下要送我到何处?”
云楚清坦坦荡荡,如实道:“我并不知晓,太女殿下只与我夫君一人说了。”
这些日子相处,二人早已成为手帕交。云楚清亦心疼宇文沐颜,可又无能无力。
宇文沐颜揉了揉红肿的双眸,闭目养神起来。
马蹄奔腾,浮尘翻滚。
玉晏天与南宫盛蓉,以及姜栋戎装在身,三人奔赴边疆大营。
浓烟遮日,血味漫天。
暮霞绚烂,不顾尸横遍野的惨烈。
“咚咚……”
东昌国擂鼓止战,兵士迅速撤离两国碑石边界。
裴啸凌乘马环顾四周,手上的陌刀嗜血殷红。
东昌国连续三四日,皆是在午后发起进攻。
此番进攻的领帅是个生面孔,那个厉傲也未再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