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鱼鼻子突然一酸,两行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了下来。
她知道,这是万分庆幸的眼泪。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落,宋鱼一时间没有理会,却见站在眼前的人,忽然抬起了双手。
那一刻,她突然有种,他要替她擦去脸上泪痕的错觉。
但高晴的喊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宋鱼!宋鱼!”
而高晴一喊,竟然将附近的邵宁远也叫了出来,约莫听说她今晚也在附近,也跟着高晴喊了她。
他一开口,姜延周双手顿了一下,然后仿若回了神一样,别开了目光。
“姜师兄,”宋鱼飞快地擦了下眼泪,真心地开口向他道谢,“多谢你!”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默然看了她一眼,在高晴和邵宁远找来之前,转身,走进了人群里。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走了,但他的白色大衣在黑夜中很是明显,可也很快就被人潮淹没掉了。
... ...
夜风在十六楼上跳舞,钢琴在为它伴奏,一起融进绘本夜空的繁星之下。
宋鱼半倚着阳台栏杆,她向身边的男人看去。
说不清地,她觉得姜延周总是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这种熟悉感又在过往的时光里无迹可寻。
但这不妨碍宋鱼歪着头看了他许久。
“谢谢。”
男人收了手机放到了一旁的花架上。
他问她,她的谢是怎样的谢,“不知道你的谢,值不值得一个... ...”
男人微顿,又看着他浅浅一笑,“一个绘本里的吻。”
宋鱼眨了下眼睛。
“可是给小朋友看的绘本里,不能有这种少儿不宜的东西吧?”
“少儿不宜?”
他向前走了一步,宋鱼不禁往后一退,不想后面就被藤椅堵住了退路。
他似笑非笑地着看她。
“看来你脑子里想的东西,确实有点不宜哦。”
宋鱼脑子里想什么了?她根本什么都没想!
但他只这么小小向前走了一步,她只觉自己呼吸就急促起来了。
完了,她脑子里是不是真想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
但阳台是她家,这里又不是绘本。
宋鱼忽然壮起一抹胆量。
她突然踮起脚尖,闭起眼睛,仰头吻上了姜延周的唇。
男人愣了一下。
宋鱼的胆量也只能维持那一秒,立刻就又羞又窘起来,然而她刚撤回了这个突袭一样的吻,却忽然被一双长臂抱了起来。
下一秒,他把她放到了藤椅上,俯身吻了下来。
钢琴声像是从童话绘本一般的夜空中倾泻而下,清清泠泠,丝丝入耳。
而宋鱼却被人圈在藤椅上,在那比她的突袭凶猛十倍的吻下,小小反击地咬了咬他的下唇。
男人从胸腔里发出一阵轻笑。
“很好。”他说,“接下来,真要少儿不宜了。”
话音落地,宋鱼齿间被撬开了来,湿热交缠与他身上黑醋栗的气息,如奔腾的大浪而至... ...
*
同一片夜空之下。
邵宁远被通知结束了试用期。
下午他从宋鱼小区门口的奶茶店离开,返回了刚入职的公司,整个下午头昏脑涨,一不小心删除了工作中的重要文件,连带着他部门的同事也跟他一起遭了秧。
这并不是无法弥补的大错,但是新公司用邵宁远本来就有担心他会连连犯错,眼下试用期还没过,他就出了问题,公司真是怕了,商议之后通知了他,试用期结束。
邵宁远接到通知,半小时没能回过神来。
找了小半年才找到的工作,就这么黄了。而宋鱼,他也没办法弄回来了。
浑浑噩噩的邵宁远干脆扎进了酒吧里,喝得烂醉,走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半瓶酒。
可这时,房东突然打来了电话。
“邵宁远是吧?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你的房租还交不交了?你要是再不交房租,我房子要收回的!”
催促的声音简直如同点燃鞭炮的火苗。
烂醉的邵宁远,突然举起酒瓶,砰地一下砸在了街边的路牙上。
酒瓶应声而碎,绿色玻璃渣闪着尖锐的光飞迸各处。
“老子不干了!房子也不租了!爱怎样怎样,老子要tm回老家了!”
他嘶吼着说完,直接将手机也一并砸在了地上。
*
十六楼。
昨晚,他们窝在沙发里,关了灯,只点了根小小的蜡烛,看了一夜的电影。
宋鱼看到后面,都不记得剧情了,只隐隐约约记得姜延周将她抱起来,送她回了房间里。
但她今天起了床,发现姜某人竟然又上班去了。
明明是周六,他还是又去工作,宋鱼记得他昨天跟自己说,医院里来了一位情况很特殊的强直性脊柱炎的患者,姜延周一向研究这个方向,论文也是这方面的内容,这个新患者对他的研究来说很重要。
他说孟顾也听说了,很想回浦市来也参与一下,奈何人在山区调研,领导不让他回来,他根本回不来,很是懊恼了一番。
宋鱼暗暗想,孟医生不回来也好,要是回来看见他的家早就没有原来的样子了,不知道会不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