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鱼只怕越描越黑，绷着小嘴不解释了。
他伸了手，宋鱼窘迫地提着内裤的腰带边缘给他送过去。
她不好意思用满手去抓，只浅浅地捏了小边。
谁想到走到半路，她手指一滑，内裤突然掉了下去，好巧不巧地，就在两人眼皮下，掉进了宋鱼的垃圾桶里。
再拎出来的时候，某人的小裤裤上，沾满了宋鱼削下的铅笔木屑和铅渣。
宋鱼：“... ...”
怎、会、如、此？
男人看过来的姿势已经变成了抱臂，耐心十足地看她要如何。
慢吞吞地提醒了她一句。
“我可能，明天就要穿了。”
宋鱼此刻的窘迫狂飙，慌乱地说了一句“我这就给你洗”，然后错开他直奔卫生间，将内裤泡在水盆里，要上手搓的时候，指尖一麻，顿住了。
她这可是第一次给别人手洗贴身内衣，还是男人的小裤... ...
可上面沾满了她的铅笔屑，如今也被她泡进了水里，她总不能半路说不洗了。
某人没来监工，满是耐心地坐在沙发上喝水。
宋鱼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纠结半晌，最后还是下手洗了。
水盆里，柔软又有弹性的布料裹满了温水与气泡，在宋鱼的掌心间游走，看起来只是小小的裤子，但裹了温水与气泡的之后，前后鼓了起来，就好像被某人穿在了身上，鼓鼓地抵在宋鱼掌心，温热的触感异常明晰... ...
宋鱼一双手都发麻起来。
咬着唇，她匆匆忙忙错了几下就放开了流水哗啦啦冲了起来。
流水冲洗的形态正常多了，宋鱼暗暗松了口气，这才察觉自己脖颈竟然出了些细汗。
她赶紧将这件小衣服洗好，给他晾到了阳台上。
都怪阳台没在天花板上装大灯，她才误拿了姜延周的内裤... ...
她心想改天一定买个高亮的灯泡装上！
宋鱼在心里嘀咕了一通，转头去看沙发上的男人，又心虚地小声开口。
“那什么... ...我洗好了，明天应该就能干了。”
“哦。”
他听见她的话，放下水杯站了起来，转身走到了阳台玻璃推拉门前。
推拉门只开了一人通过的小口，宋鱼站在光线昏暗的阳台上，而他高峻的身形将她半堵在了外面。
他不急着说话，只是这么低头看着她。
浅窄的阳台令她无从后退，男人背着光，轻轻的呼吸声在昏暗又安静的阳台上清晰十足，宋鱼几乎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掠过她耳边的卷发，又渗入卷发之中，抚向她的耳根。
手掌心里还残留着古怪的鼓鼓感觉，刚洗好的小衣服上滴下一滴水，擦着她的手背落了下来，宋鱼呼吸在这一瞬间急促了起来。
夜风没有降临，昏黄的光线下，只剩下两个人呼吸间深深浅浅地交错声。
宋鱼心跳快到查不清的地步了。
而他这时才终于开了口。
他的声音低低的，过低的嗓音里夹杂着些许细盐般颗粒的哑意。
“其实，你不用这样暗示的。如果想要什么，完全可以跟我... ...”
他顿了一下，目光仿若定住了她的眼睛。
“直、说。”
身后突然起了一阵夜风，从平地卷到了十六楼上来。
宋鱼披散的卷发顺风而起，丝丝缕缕地尽数绕在她的脖颈上，乱乱的痒痒的，好像绕在了人的心头。
她要直说什么？
她真没有在暗示啊！
宋鱼尴尬又窘迫，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了。
好在姜医生在下一秒发了善心，侧开身子给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宋鱼哪还敢停留，几乎是发足狂奔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她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镜子前面，才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一张脸都涨红透了。
她确实没有在暗示，也没有别的想法啊，怎么脸会红成这样？
但姜延周刚才的话顺着她的耳根环了上来。
“其实，你不用这样暗示的。如果想要什么，完全可以跟我... ...直、说。”
宋鱼心下漏跳了一拍。
难道，她其实心底深处，是有一些见不得人的想法的？！
宋鱼突然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不、不会吧？
... ...
接下来的日子，某人的话像蛊一样，时不时就响在宋鱼耳边，宋鱼只能让自己专心画画别乱想。
但每天听见他开卧室门的声音、洗漱的声音、出门的声音和回家的声音，她都格外在意，甚至连他喝水的声音都听在了耳朵里面。
他发出的每一个声音，她都听得异常清晰。
宋鱼都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了，仿佛他在阳台上说得那句话，真的是一个蛊，而她中了蛊了。
偏偏姜某人时常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完全没被什么困扰，某天还让宋鱼坐在沙发上，给她复查了一下脚踝。
他说就快好了，指尖捏了捏她脚踝上的皮肤，提醒她继续养着，再过些日子就能正常走路跑跳了。
等他说完，宋鱼就收回自己的脚踝，一溜烟回了自己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