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挑剔,倒也没夸奖,宋鱼在他背后朝他偷偷努了一下嘴。
果真很难伺候呢。
不一会,难伺候的人就换了身深蓝色居家服走了出来。
宋鱼刚才已经下了一波食材进去了,她问姜延周是习惯吃辣的还是不辣的,反正是鸳鸯锅,她会把他喜欢的菜多放进他喜欢的锅里。
“不辣的吧。”他是这么回答的。
恰好宋鱼喜欢吃辣锅,就算辣到第二天从厕所里出不来,她也要吃辣锅。
各吃各的正好,宋鱼没意见,把他点的鸭肠、虾仁、茼蒿、手打牛肉丸、深海墨鱼丸... ...依次下了些进菌菇锅,又把她喜欢的食材和她最爱的宽粉,放进了辣锅里。
姜延周把电视拉到正对饭桌的方向,随便找了个音乐节目,两人就开始了今天的火锅晚餐。
窗外还下着雪,入了夜的雪好似更大了一些,大片大片地像鹅毛一样堆在窗子边缘。
宋鱼先捞了些虾滑和金针菇吃,又捞了他的墨鱼丸和牛肉丸尝了尝,只是等她回头要去辣锅里捞宽粉的时候,连着捞了三五下,一根都没捞上来。
宋鱼挠挠头,暗自嘀咕,“是煮没影了,还是忘了放了?”
姜某人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问宋鱼要不要喝一点。
宋鱼酒量相当不好,是多喝两口会胡乱跳舞,然后倒在床上人事不知的那种,她摆手婉拒了,又把宽粉重新下了一波进去,这次她确定自己是放进去了的,放的也是姜医生不爱吃的辣锅里。
但等她吃了一会别的,进来再捞的时候,又捞了个空。
她确定自己放了,不会被某人吃了吧?
她不禁瞅了一眼姜延周的盘子,里面并没有宽粉的痕迹。
她赶紧在他发现之前撤回目光,人家姜医生又不吃辣,只爱吃些“高端”食材,怎么可能捞她的宽粉?
姜医生没察觉她对他的怀疑,慢悠悠地从菌菇锅里夹了一根茼蒿。
宋鱼继续思考自己的宽粉,难道这次买的种类不对,稍微一煮就会化在锅里?
宋鱼怀疑之间,肚子倒是也快填饱了,两人的火锅吃到了末尾。
盘子里只还剩下两根宽粉了。
宋鱼今天一根宽粉都没吃到,虽然肚子饱了,但嘴巴还是很馋,就把最后的两根也放了进去。
是辣锅,是宽粉,确定放了。
宋鱼放完就立刻捞了一下,但宽粉还硬着,根本没法吃,她只好就放了进去。
之后宋鱼时不时就捞一下,确定宽粉确实在。
不过她杯子里的饮料喝光了,宋鱼吃多了油腻的东西就想多喝点饮料,于是又给自己倒了小半杯。
这边倒完了饮料,她觉得宽粉也煮的差不多了,再不捞搞不好又化掉了,她立刻拿了漏勺去打捞。
谁想刚才她反复确定就在锅里的宽粉,竟然消失了。
就倒了杯饮料的时间,肯定不是化了,难道锅底下有个洞,宽粉会溜过去,但那样的话,她的火锅也早就没得吃了。
宋鱼脑袋发懵,她给自己准备了整整一盘宽粉,放了三次,她一次都没吃到。
她发懵地抬了抬头,然而就在这时,却见对面的姜医生,夹了一根透明溜滑的某物,放进了口中。
宋鱼:!!!
男人吃完这最后的宽粉,擦了一下嘴角,结束了这顿饭。
到了这个时候,他终于舍得评价了一句。
“多谢你的良心,今天的宽粉不错。”
他说完,慢悠悠地将最后的红酒喝掉,开始收拾碗筷。
宋鱼:“... ...”
他有那么多食材还没吃光,而且他不是说他不吃辣吗?!
她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过去,嘴巴张着却不知道能说什么,从姜延周的角度看过去,看到大鲤鱼好像有点生气,有点委屈,又无可奈何,呆坐在椅子上,都不知道动一动了。
男人低头暗笑,将桌上的碗碟都收拾起来,放进了洗碗机里,又把火锅里所有剩下的食材,都捞了出来,瞧了宋鱼一眼,放到了她碗里。
“把这些都吃了吧。”
姜延周说完,卷了袖子到手肘边,亲自端了锅,洗锅去了。
宋鱼看着碗里零七碎八的其他食材,但没有一个是她今晚想吃的宽粉。
啊... ...她好想吃宽粉啊!
但她的宽粉,都被贼偷吃光了!
*
浦市这场雪,从早间下到了夜幕降临。
雪下在大桥上的路灯下,桥两边漆黑一片,唯有路灯将雪花照亮,将雪中的行人映得瑟瑟发抖。
邵宁远把穿在西装外的薄羽绒服,拉链拉到了顶,但并没有感觉到明显的回暖。
朋友到站下车回家了,他自己还要漫长的夜路要走。
桥上还有一些雪天坚持营业的主播,这些主播替代了从前桥上算命的摊子,邵宁远一路走到快要下桥,才看到一个算命摊。
他时常是这条桥上经过,但从没在算命摊前驻足,今天看着摊子上的牌子,用毛笔写着“算运道”三个大字时,莫名地就停下了脚步。
“小伙子,算什么?很便宜的。”老道模样的人立刻跟他搭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