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广陵郡王那般尊贵人物,这更是家常便饭了吧?
但来人是郡王妃,妇人那点门道她也懂,郡王妃肯定不愿意郡王房里收别的女子……
辛夷看她紧张的样子,笑了。
“你不说,我就不会知道了吗?”
梁氏一想是这个道理,躬下身子,小意地道:“回郡王妃,那是隔壁平原郡王送来孝敬郡王的姑娘。”
辛夷扫她一眼:“主子没应,你便替他收下了。”
梁氏吓一跳,连连摆手,“民妇不敢,不敢的。是方才孙公公交待过民妇,说,说是平原郡王等下送礼物过来,让民妇暂且收下便是。”
辛夷轻笑,“那你把人安置在哪里了?”
梁氏道:“孙公公说郡王要小憩片刻,民妇不敢叫人打扰,让人把姑娘安排在厢房里候着……”
辛夷轻嗯一声,“我知道了,你不用害怕,去把那女子带到郡王房里来见我。”
“这……”梁氏感觉事情不妙,但这个郡王妃脸色不太好看,明明在笑,眼睛却像会戳人骨头的刀子,她不敢违逆。
“民妇晓得了,这就去叫。”
梁氏想先去找孙怀商量,可孙怀在傅九衢房里伺候,主子睡下,他便寸步不离,现在过去也来不及了,郡王妃肯定走得比她更快。
“这是要出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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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衢被老春的酒意烧得浑身火烫,梦里古怪地出现了一张美人的脸。
温柔曼妙,柔媚且妖,丹唇如胭脂暗噙,细腰似弱柳扶风,倒入怀里……那叫一个畅快。
只是,这一幕似曾相识,像一把火将他的记忆席卷,好像在哪里经历过又正在经历,烧得他身子发颤,喉头都干涩了。
恰这时,怀中美人突地抬脸,朝他顾盼一睐。
辛夷!
傅九衢像被冷水淋了个遍体,酒意醒了大半。
睁开眼,一个苗条的人影就坐在床边,一动也不动地守着他。
“嘶……你怎么来了?”
他一个头两个大,有些宿醉的疼痛,不冷不热地瞄辛夷一眼。
“先说好,我不接受道歉。”
“做什么美梦?”辛夷勾了勾唇,好像听了个笑话,那白皙的脸上淡淡的奚落,让傅九衢不由自主就想到方才那个梦……梦里的情爱,像过去,更像记忆。
他拉下脸来。
“不道歉那你来做什么?求我重修旧好?”
辛夷不答,扭头叫来杏圆,“你去问问玉容娘子准备好了吗?”
杏圆一言难尽地看一眼傅九衢,“是。”
傅九衢眯起眼,“你在搞什么鬼?什么玉容娘子?”
辛夷道:“郡王不是要纳妾吗?三从四德我懂,肯定让您满意。”
“纳妾?”傅九衢古怪地看着她,察觉房里气氛不对,突地意识到什么似的,想到平原郡王那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一拍额头,从床上坐起来。
“孙怀,孙怀那个狗东西呢?”
辛夷云淡风轻地道:“孙怀为了九爷的幸福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我让他先下去休息了。今天晚上,就让妾身亲自来伺候您吧……”
傅九衢:……
杏圆下去了。
桃玉却进来了。
她带着个小厮,在炕桌上摆上酒菜,又在屋中安放好一架古琴,这才退至一边。
很快,杏圆带了个含羞带怯的小娘子进来,一袭轻纱软裙,腰肢袅娜,上前先给傅九衢和辛夷行了礼,再款款坐到琴台边,素手轻弹起来。
傅九衢看得眼波微动,“你在搞什么鬼?”
辛夷摊了摊手,“请。”
傅九衢看一眼那几个家常菜,以为是辛夷亲手做的,突然一笑,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疯……
可她凭什么疯呢?
且不说他没有兴趣找女人,就算有,好像与她关系也不大吧?
等等,难道是在吃醋?
傅九衢扫一眼抚琴的妖娆女子,浅浅一笑,坐到炕桌边上,意态闲闲地吃着小菜,修长的手指打着节拍,看得十分舒心的样子。
辛夷站在他的身边,斟酒。
“你喜欢吗?”
傅九衢掀起眼角,淡淡的笑在他唇边辗转,“人间尤物,是个男人都喜欢吧。”
那抚琴的女子听到赞叹,小脸微微一红,放在琴弦上的手指更软,投向傅九衢的目光更是柔情万种。
辛夷就像没有看到一样。
“喜欢就好。等你吃饱喝足,我会为你安排侍寝……”
等等,侍寝?
傅九衢突觉毛骨悚然,狐疑地望向她,“你在说笑?”
“我没心情跟你说笑。”辛夷正色道:“一会儿我会亲自伺候在侧,甘当绿叶,先给小娘子检查一下身子,保障好你的安全,然后再为你摇旗呐喊,务必让你们爽快了才是。”
傅九衢倒吸一口气,抬手去摸她的额头:“你是不是烧坏了脑子?”
辛夷侧开脸,一脸平静地看着他,“我想好了,与其让你背着我偷偷摸摸,搞出什么见不得人的病来,祸害我九哥的身体,不如我亲自监督,亲自检查……”
“咳咳……咳!”
傅九衢一口酒水卡在喉咙,差点呛死。
“滚滚滚滚!”
他捏了捏喉管,朝那抚琴女子摆摆手。
“下去吧。替我给平原郡王道个谢,就说家有悍妻,他的美意,我消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