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佳愣了愣, 她妈这话是什么意思?
贺知青?
是她想的那个人吗?
她微微瞪大了眼,又听到她爸回她妈, “嗯,他带了一些粮食,我放在大堂了。”
刘春兰这种情况倒没多说什么,家里虽然不缺粮食,但人家知青和他们无亲无故的,也没道理一直白白给人家吃自家的粮食。
她去看了一眼,发现贺锦书大部分带的都是精米和白面粉,看来他平日里吃食也还不错。
不过这孩子也是心大,到别人家里哪能带这么精贵的?要是遇上一个抠门的家庭,天天吃糙米粗面,偷偷扣下他的这些粮食,他也没理说去。
当然,也侧面看出贺知青对他们家放心。
刘春兰麻利地将粮食做好标记收拾好,锁在了厨房的木柜内。
林佳佳这会儿正颠颠地跟着她身后,她听着洗澡棚内的动静,好奇地问她,“妈,贺知青真的住在我们家啊?”
虽说这阵子已经对女儿很放心了的刘春兰,一瞅见她清亮的眼眸,还是不免小声提醒她,“闺女啊,人家知青早晚要回城的,咱们就别盯着人家了。”
林佳佳嘴角轻轻抽了抽,她没想到她妈又误解了,她现在还很努力地远离人家,哪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心思。
她连忙举手向她妈证明清白,等她妈满意地点点头后,也不敢再多问什么,回了自己房间。
两人在厨房里说话的声音都很小,加上外面的雨声很大,贺锦书在洗澡棚内并未听到这些动静。
毕竟刚来林家,贺锦书心里还是有些不熟悉,不敢在洗澡棚内多待多打量,快速地洗澡洗头后,他又准备接外面的雨水洗衣。
刘春兰看到后,连忙带他去厨房装水,她家离水井很近,并不缺水,这外面的雨虽说很大,但要洗衣服,还是要接一阵子。
更何况人家知青借住他们家,初来乍到免不了不习惯,刘春兰给他装水洗衣服时,还特意告诉他,家里的衣服晾哪儿以及没水了他们门口不远处哪有井水可以打。
贺锦书洗衣服有自己惯用的肥皂,他从自己包裹里找到了肥皂,又一一记下刘春兰说的话。
今天时间匆忙,他没来得及整理自己的行李箱,而且很多东西都打湿不能用了,他就暂时把自己上锁的行李箱放到了知青点的杂物间,只拿了一身衣服、肥皂和钱票,收拾了一些粮食。
所以,贺锦书洗完衣服后,又发现自己没有衣架可以晾衣服。
好在刘春兰及时给他送了几个。
他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着她,“谢谢刘婶。”
然后等刘春兰走了后,才红着脸慢慢地晾自己的衣服。
贺锦书头都不敢多抬,林家的衣服男女中间有一条明显的分界线,平时天气好衣服就会晾在外面,下雨天就会在洗澡棚上搭的铁线晾。
不过,林家很少有人天天洗澡,所以上面的铁线上基本没晾什么衣服,除了林家三父子的上工外衣和裤子外,便只有林佳佳的衣服。
上面晾着的是一件白色碎花裙子,贺锦书见林佳佳穿过一次,以至于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更不小心看到了旁边晾着的小衣和小裤。
他惊慌地收回视线,到现在晾衣服时,也没敢多歪头,只是将自己衣服挂到了男士这边靠近墙壁的地方。
上衣、毛巾和内外的裤子。
他按着顺序晾,然后把自己的内裤挂在了最最漆黑的角落。
四件东西,几乎委委屈屈地只占了一角,但贺锦书却长舒了一口气。
明明只是挂个衣服,他还潮湿的头发下就已经热出了虚汗,浅色的薄唇又绯红了几分。
贺锦书将自己用过的东西都放回了原位,刘春兰看他晾完衣服了,就带他去了收拾的房间内。
这间房子之前是林效业住的,但是考虑到他年底就要结婚,林家就将另一间杂库房收拾干净,重新给打了一张大床放到了那间房。
相比较起来,这间房子的床有些小,差不多只有一米二宽,看起来就有些简陋。
刘春兰不好意思地和他解释,“贺知青,家里就这张床了,只能先将就一下,然后没什么多余的被子,现在的被子是从我家老二那匀过来的。”
反正现在天气热,她老二皮糙肉厚,用不了太多被子。
床下垫了稻草铺了一层薄薄的绿色毯子,被子也很单薄,但贺锦书心里还是很感激,而且现在天气很热了,被子薄一些也没有影响。
他摇了摇头,面色温和了下来,“很好了,谢谢刘婶。”
刘春兰笑了笑,她看出这孩子的感激很真诚,心里点了点头,也没再打扰他,先出门了。
贺锦书坐在了床上,身下的稻草微微塌下,他扫过角落了还是堆了一些杂物的房间,嘴角还是愉悦地勾了勾,已经比知青点好多了,还能经常看到她。
虽然这会儿并没有看到林佳佳,但来日方长,贺锦书一时也没那么着急。
更何况,晚上也肯定还是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