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这会儿他们距离首都也没多久了,等到了目的地,地面上的雪也不过两三厘米的厚度。
贺锦书和方知白刚提着行李箱下火车没多久,就看到了彼此的家人。
两人的爸妈都来了,手上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在人群中眺望。
方知白见到了自己的爸妈,眼睛一红,又很快眨了眨眼兴奋的挥手道,“爸妈,姑父姑母,我们在这里。”
等待的四人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转过了头来,一看到两个孩子出现后,贺锦书和方知白两人的妈,便感性地红了眼,忙走近道,“总算回来了。”
“爸妈,舅舅舅妈。”
贺锦书跟着叫了几人。
“路上辛苦了。”
贺华看着他,严肃的面容上也露出了笑容,他拍了拍贺锦书身上的雪,看着他手上的手提箱道,“提了一路了,先给我拿吧。”
贺锦书还没说什么,他旁边的方知白早早将手中的箱子交给了自家爸。
他瞥了他一眼,心下无奈,看着他爸温声道,“不重,我自己来。”
他性子向来内敛,和表弟不一样,不习惯和家里人太亲昵。
贺华见此,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手中的伞都偏向了一旁的妻子和儿子。
两家都是开了小汽车过来接人,到了车站外便暂时分开了,贺锦书他爸妈还对方知白他们说道,“今天除夕,晚上来我们家吃饭。”
往年两家走得近,贺锦书他妈就一个哥哥,所以每年除夕会经常两家轮着吃一顿饭,新年后两天又叫上其他亲人凑一顿家宴。
方知白爸妈应了下来,两家才坐上了各自的汽车。
车上,方贵淑关切地询问自己儿子这一年在七生产队的情况,贺锦书耐心地回答了,但他妈最后还是嗓音有些哽咽道,“还是比去年瘦了一些,回家好好补补。”
“好。”
贺锦书看着他妈,墨色的眸子染上了笑意,唇角也向上翘起。
——
首都下了大雪,七生产队也没落下,只是比首都来得更晚一点。
冬天天气太冷了,林佳佳有些许畏寒,最近学习就比较懈怠,整天就喜欢窝在柴房。
她家柴房爸和大哥二哥他们整理的很干净,一边堆砌很高的柴火,整整齐齐,旁边放了一些零散的干松针和枯叶,另一角挂了烧水壶,房梁上也熏了两块腊肉和一条鱼,烧水壶下柴火烧得正旺,黑烟也缓缓升起包裹在了腊肉和鱼身上。
房间的大门打开着,身前有大火烤着,林佳佳一点不觉得冷和熏。
今天是除夕,她妈特意给她准备了零食,一年到头来,也就过年可以奢侈一把,零食盘里放了炒熟的花生、一些糖和饼干,还给她泡了一杯麦乳精。
大嫂和二嫂正帮着家里大扫除,林佳佳的房间内,她妈已经帮她弄好了,所以只需要她好好呆在柴房看火和热水,吃着零食,家里也没人说什么。
林佳佳趁热喝起了麦乳精,味道甜滋滋的,但并不腻,她觉得她每天都可以来一杯。
不过听她妈说这一罐还是贺锦书给的,里面大部分泡给了大嫂喝补营养,她喝得虽然少,但也心满意足。
喝完麦乳精后,她又吃了几粒花生,感觉到火小了一些,便往里面添了一块柴,很快水壶里的水就开始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甚至还有水从壶盖里冒出来,沿着黑漆漆的壶身浇在火上,打湿了地上一小圈土灰。
她忙起身出门喊道,“妈,水热了,水热了。”
林家不算很大,也不算小,但家里人多,这会儿刘春兰他们打扫卫生也差不多收尾了。
刘春兰听到闺女的声音后,放下了手中的扫把,应道,“来了,离热水远点,别烫到了。”
即使林佳佳已经十八岁了,没多久就要满十九岁,刘春兰还总把她当小孩子照顾。
她带上了热水瓶,很快就去了柴房接热水。
而林佳佳刚出来一会儿,又被外面的冷风一吹,身子一个激灵,立刻继续往柴房钻,不过,她刚到柴房门口,就听到身后二嫂的声音,“啊,下雪了。”
林佳佳眼睛一亮,连忙转过身来,往天上看去,还真是雪,看着还很大一片。
林佳佳以前是南方人,穿越过来后,现在所在的生产队也是南方,所以虽然已经到了冬季中期,这也是她看到的第一场雪。
她有些兴奋,伸出双手去接,看到一片片鹅毛般大小的雪花落在手心又缓缓融化,凉意在掌心扩散,她也没舍得缩回手,同样高兴唤道,“妈,快出来看,真下雪了。”
正在柴房倒水的刘春兰头也没回,只是提醒她,“手别冻着了。”
冬天本来就冷,她妈和二嫂手上都生了冻疮,好在之前林佳佳给刘春兰买了防冻疮的护手霜,刘春兰今年并没有那么严重,至于她二嫂,也是往年冬天下冷水太多落下的后遗症,一旦天气一冷,冻疮就会出现,她便把自己之前多买的蛇油膏匀了她一盒。
而大嫂,生完孩子后养得好,也没怎么碰凉水,同样没有冻疮。
林佳佳看着被自己保养得白白净净的手,心想应该没那么脆弱,嘴上应了她妈,人还是继续玩着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