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开口:“杂总,杂总,杂总,杂总,杂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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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是懵的:“你在干嘛?”
“帮你脱敏。”我说,“童年阴影你还想让它跟你一辈子吗?我这么叫你又不会有什么恶意, 为什么不可以?”
他说:“你都说了是骂我的。”
我说:“是啊,怎么了, 我不能骂你吗?”
他被噎了一下,然后回道:“可以,但这个绝对不行。”
“那怎么办?”我吃饱了,筷子一放开始胡扯,“我性僻很怪的,喜欢爆粗口,有时还会打人。你接受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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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晓得,两个人在一起要互相尊重,互相迁就。
但是我这人跟亲近的人讲话就是嘴里没数的,我跟夏夏说话都能做到百无禁忌,要是跟我男朋友讲话还得有违禁词,那不是太怪了吗?
要是别的也就算了,“杂总”这个称呼现在几乎算是我对他的爱称,要是这也不能叫,可能会憋死我。
而且他给我的这是什么理由,小时候被起过“杂种”的绰号?我不觉得这样的阴影应该留到成年以后,就算有也是时候戒掉了。
小孩子做事其实完全是没逻辑的,越是在心里反复加工,越是容易令人感到恐惧。
就像小时候我和我表弟玩玩具,表弟让我递个玩具扳手给他,我想都没想张嘴就是:“你给我磕个头我就给你拿。”
然后表弟二话没说就磕了,正好被我姨妈看见。
自那以后姨妈逢人就说我性子坏,欺负他儿子,表弟长大后也一见我就横眉冷对,好像小时候被我虐待了似的。
我也是冤得很——我就比他大几个月啊!他不知道磕头啥意思,我难道就知道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当时抽的什么疯,别人还想分析我的行为逻辑?
所以我觉得杂总的童年阴影是没意义的,到现在还这么大反应,完全就是自苦罢了。
在我说这是我的性僻之后,杂总不知道信没信,但反正他也不能直接说“不接受”就是了。
噫,讨厌一些用下半身决定底线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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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我在他房间午睡,醒来时发现他不在。
向楼上探探头,确实听到一点点上网课的声音。
他还真的锁门上课去了。好无聊的男人。
我活动活动手腕,开始码字。因为有了这次经历,我觉得同居是感情升温的好时机,所以给我的男女主也安排了同居机会。但是怎么写都觉得不对劲——因为我还是有点人设稳定性在身上的,所以不管怎么写,女主好像都无法在同居期间彻底爱上男主,甚至还多次试图要了男主的命。
我感到非常挫败,我彻底证明了一个真正的天才少女,是绝对不会喜欢杂总这种笨蛋的。
新一章发表出去之后,我基本上体力耗尽,躺在床上顺着自己酸痛的脊椎。看看时间还早,我寻思着等歇够了还可以再肝一章。
就在这时杂总下来了。
我门没关,平躺在床上仰头看他:“课上完了?”
他点点头走进来:“刚上完。”
我向他招手:“来跟师姐说说这节课讲了什么?”
他按照我招手的方向坐过来,坐到床边上:“我先跟你确定一下,就是我现在已经是你……”
不知道“男朋友”这个词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反正他又换了个方向:“你现在已经是我女朋友了对吗?”
我说:“不然呢?手也牵过了,嘴也亲过了,胸也摸过了……”
他身子一震:“我没有。”
我说:“是我摸你的。”
他抿了下嘴,没有说话。
我把手腕交叉放在头顶:“觉得亏的话可以摸回来。”
他又捂住了涨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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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就是觉得很不真实。”
“你要什么真实?叫我师姐会让你觉得真实点吗?”我说,“可以啊,奇怪的play我也很喜欢。”
他回头想看我,但可能因为瞄到我的胸,视线立刻又弹开了。
这时他说了句特别死亡的话:“你对他……也是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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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西沉,我的脸色也慢慢冷了下去。
他道歉得比我发火更快:“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我……”
我不知道我当时脸色有多难看,但反正他做了个惊到我的举动——他抬起了手,好像想给自己一巴掌。
我腾起身子把这一掌截住了:“你干什么?你有毛病啊?”
他好像也才意识到自己在干嘛,手在半空中顿了顿,然后动作非常轻柔地,尝试般地把我抱在了怀里:“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的,我得意忘形了,你别生气。”
我的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又开始想捶他。
我时常因跟他脑回路对不上而感到沮丧。
在我心里,他是初恋,我有过恋爱经历,在我表现得过于大胆的情况下他这么问其实也正常。但我又不是机器人,能完全理性地去进行回复。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生气,想向他强调爷就是有过前任你要介意咱俩就散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