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听了特别高兴:“姐,他们觉得你没有脑子!他们觉得我是坏的,你是蠢的!哈哈哈笑死,这怎么看也该你是坏的,我是蠢的才对啊!”
事实上我觉得夏夏说得对。
我现在是无所求,所以人畜无伤,真要是哪天心思重起来了,我觉得我能跟杂总一战。
倒是夏夏,每天怀抱凌云壮志,理论的东西一套一套的,却总能把事情搞砸,我觉得她是真的有点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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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问过夏夏,有没有因为之前的事对自己从政的选择有过怀疑。夏夏说她没有,她觉得她只是在这一轮败了而已。
“我只是进入低谷期了啦姐!你看看网上那些舆论,哪个不是风水轮流转的?”夏夏说,“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我现在名声臭了,那我就老实待着不动弹,总有一天这件事会过去,他们对我的恨意也会淡化,到那时他们甚至会愧疚自己曾经踩过我一脚,那就是我东山再起的时候。”
她说:“我能耐得住低谷期的寂寞,丁满捧得稳高峰期的王冠吗?他一会儿都闲不住,简直高下立判好吧!要我说,他能耐的就别跑,跟我一块留在N市,我能跟他斗一辈子!”
我说:“你也稍微注意点,从古至今但凡党争必致大祸。汉末党锢之祸、唐末牛李党争、明末东林党争,即便是正派也会在无尽的争斗中迷失。他们会忘记自己的初心,忘记正事到底是什么,最终变成为了党争而党争。”
夏夏看看我,罕见地叹了口气:“道理谁都懂,姐倒是告诉我怎么做啊。那姐你还记得自己的初心吗?洗衣机的事儿,你还搞得动吗?”
我怔了怔——我原本是打算过段时间洗衣机没消息,就再去问问会长,或者发发调查问卷啥的,但现在我没劲儿了。
我自己被放进争斗的蒜臼里一顿捶,支持我的几个人也都惹得一身骚,小何成了个游离态,杂总……
我他娘的还在考虑怎么甩开杂总。
这还搞个啥啊,没啥搞头了。
真可笑,我还一本正经地想给夏夏讲道理,谁想我自己也成了局中人。
然后夏夏就一拳捶在我肩膀上:“别emo啦姐,等妹妹当上下一届学生会长,妹妹给你把这事儿搞定!”
我吃痛地捂着肩膀,在疼痛中似乎又看到了希望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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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一些和我无关的暗流,也在这个学校里悄悄涌动着。
因为夏夏也失去了八卦来源,所以我们成了真的很封闭的一群人,当我们也能听说什么事的时候,就说明事情已经闹得很大了。
是荔枝从他研一的弯仔姐妹们那里听说的消息,说的是我的师妹小芸人品不行,在校外有男友,同时还贴着校内的男生。
当然这只是件小事,闹不了多大,真正的大事是她的室友小雨竟被人做了退学申请,而身为研一班长的小芸是除了小雨以外,唯一知道她的学籍网密码的人。
我记起了录账本那天,小雨小芸身为室友却不打招呼的事,就问了一声:“这俩姑娘是不是本来关系就不太好?”
“她们之前竞争过班长职务。算是两个野心大的女生,凑巧分在了同一宿舍吧。”荔枝说,“这种情况的话,肯定互相不对付的。”
夏夏又摆出了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这种时候呢,就让子弹再飞一会儿——你想小芸难道就傻吗?除了小雨本人只有她知道密码,然后她去给人申请退学吗?这跟自曝有什么区别?”
荔枝皱皱眉头:“可是小雨都告到老师那里去了,听说在办公室哭了一下午呢。一般来说没有证据的话不会这么做吧?”
“但这对小芸来说也没有任何好处啊。”小何说了点务实的,“这种情况的话,想恢复学籍其实很容易,这对小雨而言没有任何杀伤力。还是说,她就只想吓唬吓唬小雨,或者,就为了感受一下权力的快感?”
“哦哦哦,那你要说好处,我知道这事情一出谁的好处最大。”夏夏说着指向我,“你们杂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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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我说,“他要是跑这来折腾俩小姑娘,那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夏夏却不想放弃她的推理:“我知道,所以就是分析分析嘛,好处最大的确实是他啊——你想,之前因为阿月的事,豪猪已经被唐老师放弃了,现在小芸如果也有了公认的人品问题,那杂总读博的事就稳了啊!”
荔枝受了启发,接腔道:“那要这么说的话,小芸脚踏两条船的传言也很怪啊。明明是杂总去接的小芸,为什么会被说是小芸上赶着贴贴,而不是杂总在追求?就因为杂总是高贵的N市人吗?还是说这种说法本就源自杂总?”
我说:“这要真是杂总干的,那你不觉得路数跟豪猪太像了吗——谎称美女倒贴来抬自己一手,我这俩师弟真就一个一个送吗?杂总要是想搞事有很多方法,不会选择这么低端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