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已经足够让白辜月天崩地裂不得往生,然而可怕的还在后面。
白辜月科科优秀,门门第一,可有一项成绩,永远是良。
很遗憾,就是她的体质健康。
白辜月身体素质不错,从小到大没生过大病,连感冒都极少得,一日三餐也正常,可是体重和身高就是上不去。
但凡她的身高和体重达到正常指标,都可以摆脱这个“良”。
白辜月回忆起上次测身高,还是三年级的春天。那时的她堪堪到一米三,也许还是护士姐姐替她四舍五入了,因为她前几天量才一米二五。
老师评价她矮得像根菜苗。她还说又不是饥荒时期,现在小孩子天天吃肯德基麦当劳那些激素鸡,都长得奇快,怎么就白辜月不长个。
不仅如此,她的体重也轻得可怜,即使白辜月已经在前一个晚上卯足劲吃了三碗饭,愣是一点也没带上称。
白辜月越想越没有盼头,越想越绝望,越想越不想体检。
她忽然能够体会到贺鸣珂语文62分的感受了。
A班的同学有序地排成了一条长队,缓慢进入医务室。
医务室里的姐姐阿姨们都已等候多时。
白辜月双脚软得像棉花,她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酒精味,她感到自己的肾上腺素正在快速分泌,她想逃,但无路可逃。
身后的裴绍西见状,询问:“抽血不能吃早饭,你应该没吃早饭吧?”
白辜月摇摇头,“没有,快迟到了,没来得及吃。”
她就偶尔逃过这么几次早饭,白詹宇搞得就像天塌了一样,哭天抢地捶胸顿足:“不吃早饭寿命会缩减十年!”
不过现在不是关心早餐的时候。
白辜月双唇颤抖,她距离那个地狱之席还有三个同学。
“绍西,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白辜月的音色已经出现细微的波澜,不过她整体还算镇定。
“怎么了?”
“一会儿我抽血的时候,你可以离我近一点吗。”
裴绍西耳根一红,被赋予了男人的使命,他便要拿出男人的担当:“好。”
铿锵有力的一个字。
贺鸣珂才排到医务室门口,转眼就看到白辜月和裴绍西亲密相贴。
他眉心瞬间紧锁。
这是在干嘛!
最后一个小孩抽抽噎噎地摁着手里的棉签离开了,抽泣声落到后面的白辜月耳中,她双腿几乎麻痹,两股战战地坐下。
生理性泪水盈满整个眼眶,护士瞅她一眼,一边拆管子一边安慰:“别害怕,很快就好的。”
话虽如此,但显然现在这具身体出现的任何反应都不是她用意识能控制得了的。
“把手伸出来。”
白辜月将袖子挽高,把胳膊放置软垫上,肌肤接触到冷空气,激起一片寒毛。
她死死地盯着护士姐姐手里的动作,护士姐姐有条不紊地夹着棉花为她的皮肤消毒,“血管有点细哦。”
最可怕的言论来了。
方才她在排队时,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号啕大哭地走出来,他满面赤红,像颗熟了的枣子,鼻涕和眼泪糊作一团。他哽咽不止,说护士找不到他的血管,扎了三次才成功抽了血。
说着,他抬起僵硬的手臂,一一为大家指出哪儿哪儿哪儿被扎了一针。
说着说着,又崩溃地哀鸣起来。
白辜月心底一凉,额头上的冷汗比眼泪抢先一步滑落。
如果要扎她三针,不如就现在宣判她死亡。
就在白辜月胡思乱想之际,手臂传来带有些凉意的刺痛,她心道不妙,转眼去看,刚撇见一根血红的细管,眼睛就被裴绍西挡住了。
“别看了,有我在。”
裴绍西用双手把她眼睛牢牢挡住,只是几秒的黑暗,护士姐姐宣布结束。
“还知道保护女生,很勇敢喏。”
护士姐姐笑眯眯。
殊不知,这一幕的一幕都落在了后方的贺鸣珂眼里。
身后的丁渔提醒贺鸣珂:“老大,该往前走了。”
“我不懂。”贺鸣珂双拳紧握,喃喃自语。
丁渔为他讲解:“就是动一动你的脚,往前走两步,或者三步。”
“这是什么意思?”
贺鸣珂始终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老大,你在说什么呢?”
贺鸣珂突然眼露凶光,对他动手动脚,丁渔失声尖叫,双手护胸,誓死捍卫自己的贞洁,他梨花带泪,惊恐盘问:“老大,你是变态吗?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做出这种禽兽行径……”
贺鸣珂收手,重新问道:“抽个血,这样算什么?”
丁渔直言:“流氓!”
言之有理,贺鸣珂忿忿抿嘴,裴绍西长的就是一副奸人之相,手脚如此不干不净,还敢说他是坏人。
白辜月和他在一起,简直是危机重重!
“白辜月同学,你的身高是……”
“一米三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