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鸣珂舒眉展臂,正准备闭眼倾听自己的名字,没想到是这样可怕的结果。
“什么?”
“是的……第一名就是裴绍西。”
贺鸣珂的大脑有些缓冲不过来,“那我呢?”
“您……您排第三。”
“第二是谁?”
丁渔小脸一红,羞涩答:“是我。”
“荒唐……”贺鸣珂揉了揉眼窝,一切都荒谬得可笑,他果然不应该这么在意这种小孩过家家似的调查结果。
如果裴绍西和丁渔这样的人都能排班级前二,那世界明天就会毁灭。
丁渔马上安慰:“也许老大可以参考一下裴绍西同学的形象,这样有利于更快获取白辜月同学的信任。”
“参考他的形象?”
“是的,”丁渔指了指贺鸣珂脑后那半颗小丸子,“老大,你的头发太长了,裴绍西是清爽的短发,或许你可以剪一剪头发,要么染成黑色。”
“荒唐至极!绝不可能!”
贺鸣珂满面涨红,“让我模仿他那个土老帽?想都别想!”
下午的第一节 课是美术课,大家带着画具前往美术教室(一)。
教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白辜月这才收起数学习题,搬出自己的画具。
罕见的是,贺鸣珂也还没走。
“喂。”
白辜月闻声抬头,贺鸣珂严肃地盯着她。
又要龇牙了吗。
出乎意料的,贺鸣珂没有冲着她龇牙,他忽然解开了头上的皮筋,栗色的自然卷散在肩头。
俩人面对面安静了两秒。
贺鸣珂看上去很紧张,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终于,他开口了。
“是扎着,披着,还是剪掉,黑色还是棕色。”
白辜月听不懂这串摩斯密码,“什么?”
贺鸣珂的脸浮上了诡异的柿子色,“你觉得,哪个好看。”
白辜月这才恍然,她认真地回复贺鸣珂的咨询:“保持自己个性的人,就是最好看的。”
贺鸣珂眨了眨眼,反复咂摸这句话,对于只有十岁的贺鸣珂而言,理解这句话需要一点时间。
但很快的,他弄懂了白辜月的意思。
白辜月的意思是,即使他不模仿裴绍西,也是最好看的。
早就说了,裴绍西怎么能和他比较。
感觉被夸了,贺鸣珂有点小开心,嘴角微微上扬。“算你有眼力。”
白辜月真诚建议:“贺鸣珂,你平常也应该像现在这样多笑笑,微笑有助于缓解心理或者生理上的疾病。笑是一件好事。”
什么?
他明明已经对着白辜月笑了一周了。
怎么感觉这句话在骂他?
“马上要上课了,赶紧走吧。”
贺鸣珂还没弄清她在表达什么,又急忙想要把头发扎起来,然而他忘了,他根本不会扎头发。
白辜月看了一眼挂表,见他手足无措地把头发抓来抓去,忍不住提议:“我来帮你扎吧。”
“我才不……”
不由分说地,白辜月把他的肩膀掰过。她细心地帮贺鸣珂分头路,贺鸣珂的头发软软的,滑滑的,很像芭比娃娃。
白辜月的指尖有一点点冰,划过鬓角,酥麻酥麻的,贺鸣珂想挣扎又不想挣扎,过了一会儿终于放弃抵抗乖乖坐着任她摆布。
白辜月帮他把两鬓的头发抓拢,顺手拉起戴在自己手腕上的那根皮筋,很快复刻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半丸子头。
“好了,走吧。”她拍拍贺鸣珂的肩膀,示意收工。
“哦。”贺鸣珂耳根滚烫,小鸡啄米地点了点头。
美术课允许自由组队,自由选座。通常是玩的最要好的两个人一桌,不出意外,白辜月和裴绍西一桌。
贺鸣珂黑着脸和丁渔一桌。
“老大,你怎么了?和我坐在一起不开心吗?”丁渔可怜兮兮地扁扁嘴。
“闭嘴。”贺鸣珂无心听课,尽管美术课是他的主场,今天的他却提不起一点胜负欲。
三点钟方向,可以清楚地看到白辜月。
她抬着头,阳光从窗口漏出,倾泻在她身上。
白辜月的头发在暖阳下泛红,脑袋毛茸茸的。
她的耳垂被烘成了粉红色。
她的衣领露出一小片羊羔色的脖颈。
整个人闪闪发光,又十分温柔。
贺鸣珂第一次注意到,原来白辜月也挺白的。
“今天的课堂作业是《我的同桌》。大家各画各的同桌,也可以另觅搭档,下课前要把画像交给老师哦。”
“老大,我一定会把你画的十分帅气的!”
丁渔雄赳赳气昂昂地架起画板。贺鸣珂毫无反应,他画了两笔又探个脑袋问:“老大,你在画我吗?”
贺鸣珂回过神,慌里慌张地拿起颜料盘,“在画了,别催,再催把你画成猪头。”
白辜月并不擅长绘画,对绘画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她跟裴绍西打预防针:“绍西,我可能画不好你。”
裴绍西温柔一笑,“没事。”
白辜月叹了口气,拿着画笔艰难尝试。
一节课的时间快要过去了。